。”
听闻此言,沁娘的面上露出疑惑。
一旁的江正道解释道,“说的是《金陵十二时辰》,”他又补上一句,“如今,薛举子是主笔。”
沁娘记起这事,她愈发觉得眼前的女举子有趣。
一面,她规矩、守礼,即便同为女子,她亦不敢多看沁娘。另一面,她又大胆极了,身为举子,她不曾自傲、清高,愿为市井写《金陵十二时辰》,更未因沁娘的身份,轻视于她,反是记得恩情,感念于她。
“不过举手之劳,”沁娘不再逗她,一把拉过她的手,“这盏宫灯只是大,却非最精巧的,我带你去瞧更好的。”
秦淮灯会之日,画舫中不止江正道与薛友香二人。
沁娘想起薛友香的举子身份,从袖中掏出一张帕子,系到她的面上。
薛友香不解。
沁娘停了停,又释然道:“我这里人多,你是举子,莫叫人认出来,惹上是非。”
说这话时,沁娘瞥了一眼跟在后头的江正道。那人装上一派兰生公子的风流,如往常一般,与相熟的小娘子调笑。
沁娘却瞧见了,他的余光不时覆过她身旁的薛友香。
小娘子不知人事,只睁着一双漂亮的眼,兴奋瞧着一盏又一盏巧夺天工的宫灯。
沁娘掩下一瞬的苦涩。
她的屋中还有其余贵客,不好多陪。牵着薛友香转过一圈,沁娘唤来丫鬟,陪二人去雅间。
江正道正要转过拐角,沁娘突然出声,唤他,“中邦。”她道,下一瞬,喉头似叫棉花堵住,出不了声。
沁娘吸下一口气,又缓缓吐出,“日后,你是不是不再来了?”她问道。
江正道叫她问得一愣。
那张风流的面上闪过一瞬的迟疑,但一息后,他又挂起随心的笑,“来,”他道,“怎的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