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传说中的小公寓一点都不小,有三个房间,面积宽大,完全可以住下五个人。虽然是十几年前的房子,但装修现在看来也很精美,一点都不显旧。而且各处都被精心装饰过,阳台上还种着好几盆绿植。
“欢迎你们来巴黎!”沢田京子在公寓中等待已久,刚一进门,她就一一拥抱了他们,最后揽住了沢田安:“小安第一次来巴黎吧!趁这个机会,妈妈好好带你在附近逛逛!”
“好!”
“你最近又种了花呀?”沢田纲吉问。
“是呀,有时候回家之后没什么事干,就又把花种上了。”
“当导演很忙吧?”
“其实还好,我只是副导演,杜兰先生要比我忙多了。但当演员和当导演感觉真不一样啊,当演员的时候只需要跳好自己那段就好,当导演时却要把控整个剧组的每一个方面,对我挺有挑战性的。唉呀!”沢田京子看了一眼手表,“都这个时间了!我要先回剧院了!你们就等晚上的表演吧!”
沢田京子离开之前,还带着灿烂的笑容和他们挥手道别。她是专门趁着午休时间来见他们的,匆匆地来又匆匆地走。但沢田安明显觉得,在巴黎的沢田京子和在西西里的沢田京子很不一样。
在巴黎的妈妈更有生气,更加快乐。在巴黎,她不是彭格列十世夫人,而是有一个有名字的人。她在二十三岁那年以一场《天鹅湖》征服了舞坛,十多年过去了,巴黎歌剧院依然留着她的名字。当听说她将担任这次《天鹅湖》的副导演时,让舞蹈界都沸腾了。网上对她的讨论度远远超过了男女主角,就连正导演伯纳德·杜兰也成为了她的陪衬。
不过,沢田纲吉来到这里之后,就显得有点忧愁。
沢田安也不知道沢田纲吉在忧愁什么。但他忧愁归忧愁,还是和没事人一样陪三个孩子收拾房间,下楼吃东西,晚上带他们一起去巴黎歌剧院。
巴黎歌剧院就像皇宫一样富丽堂皇,远超沢田安的想象,对在这里出人头地的妈妈敬佩到了一百二十分。走过一条长长的走廊时,沢田纲吉还特意在一个雕塑前停下来,和他们介绍这是九代目送的纪念品,前面还有他捐赠的宝石皇冠,当然,是为妻子捐赠的。
彭格列在巴黎歌剧院也是大金主之一了。
“十代目,欢迎你们!”走廊的尽头,杜兰导演和沢田京子过来迎接他们。
“好久不见,杜兰导演。”沢田纲吉和杜兰拥抱了一下。
在搜索相关资料的时候,沢田安也了解了杜兰导演,他十多年前就导演了《天鹅湖》,也是那一次,他提携了沢田京子成为主演。再然后,他导演的那一版《天鹅湖》成为了芭蕾歌剧院最卖座最经典的芭蕾剧之一。
怪不得这一次他和沢田京子的合作这么受关注呢。
杜兰扫了三个孩子一眼,立刻就认出了沢田安:
“你就是安吧!都已经这么大了呀!”
“您好,初次见面!”沢田安和他握了握手。他蹲下身端详着她,眼神除了慈爱以外,还有点伤感。沢田安逐渐回过味来,沢田纲吉的忧愁和杜兰导演的伤感,应该指向着同一个原因。
很快,他就站了起来,和旁边的两个孩子握手:
“这两位应该是妮娜和亚伯拉莫,没有记错吧!希望你们一家人好好享受这次演出。”
进入观众席,有专人将他们引到座位上。沢田京子留给他们票也是顶好的座位,从这里看过去,舞台的一切都清清楚楚。
这也不是沢田安第一次看芭蕾舞剧,但巴黎歌剧院的舞台比她之前进的剧场要豪华得多,舞台宽广,灯光绚丽,收音效果也好,交响乐团的演奏听起来比别的剧院都要厚重。
舞美美轮美奂,穿着雪白tutu裙的天鹅们、英俊的王子、热闹的宫廷舞会……沢田安对天鹅湖的剧情了如指掌,但这不能阻止她觉得舞剧好无聊。
一个简单的剧情怎么要跳那么多段,虽然舞蹈演员跳得轻盈,王子的脸也很帅,但看久了总让她精神涣散。
在她身边,妮娜和罗西都看得投入,和她不一样,他们很能欣赏古典艺术。沢田京子作为副导演,自然是认真地盯着舞台。唯一和她志同道合的沢田纲吉——哦!她的老爸正在偷偷掉眼泪呢,但现在显然没演到要掉眼泪的地方,他为何掉泪,沢田安觉得自己很清楚,这更让她芒刺在背。
笹川京子是提前退役的。她提前退役是因为沢田安——这样说不太公平,应该说是因为黑手党的一帮不老实的家伙。
结婚不久后,沢田京子就怀孕了。沢田纲吉欣喜之余,又纠结是否要把母女俩留在身边。他当了那么多年黑手党首领,深明这里有多么危险,但是小时候父亲缺席的阴影又让他很想亲自参与女儿的成长。还没等他纠结完,敌人就已经出手了。
沢田京子在怀孕七个月时,受邀参加了一位熟识的同盟家族首领夫人的饭局,有人在她的饭菜里下了一种猛力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