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慎荣在四个超过两米的黑人保镖押送下,毫无反抗之力,回到丹泽尔庄园后,父亲把他关进了地下室。
因为两个孩子都很优秀懂事,这栋祖传下来的老宅里,禁闭室都慢慢变成了储藏室杂物室还有被叶夫人拿来做了食物冷冻室。刚好有一间地下室是最近刚清理过的,里面勉强有点空间能塞个人,安德韦恩命人把坚硬的物品或者利器清了出来,以防儿子想不开寻短见。
安德韦恩这是要冷处理,打也打过了,骂也骂过了,现在他认为唯有让儿子冷静下来自己想明白。
地下室里四壁无窗,不见日光,只有一个通风管道口,地面铺着大理石地砖,泛上来一股寒气,安德韦恩本来就是要教训儿子,让他在里面闭门思过,受罪的,叶慎荣没有可以裹的东西,只能蜷缩成一团保存体温。
纽约这时候刚刚开春,室温在五六摄氏度左右,而地下室没有暖气,温度直逼零度,叶慎荣淋了雨,衬衫西装都湿透了,他只得全部脱下,穿了件背心呆了两个晚上,胸口的伤及以前蹲监狱时得过滑膜炎的两条腿就开始轮番闹腾,疼得他冷汗直冒。
而他脑子里却一直惦记着,云澈这时候不知人在哪,美国的警察都很凶悍,拘留所形形□的嫌疑犯混着关在一起,其实比监狱还危险,云澈会不会被折磨得很惨?
云澈说怕自己进去,但其实最怕云澈进去的人是他。
叶慎荣试过敲门大喊,求父亲放他出去,试了几次没有作用,他就安静下来,靠在墙边,头两日不吃不喝,后来送进来的食物他都有吃下去,还让佣人拿止痛药给他。
安德韦恩以为儿子在反省了,毕竟那个男人最后也说了,他一直在骗他儿子,也许儿子冲动过了以后,冷静下来就慢慢想通了。
到了第五天晚上,安德韦恩决定和儿子好好谈一谈,他叫人把叶慎荣带到书房。
安德韦恩身高也近一米九,体格要比叶慎荣大上一圈,力量身手敏捷度无不在儿子之上,叶慎荣要在他眼皮底下耍花样,那是没有可能的。
叶慎荣和以往一样服服帖帖地跪在他面前,低着头,身上又重新穿上了已经干透却污迹斑斑的西装,脸色十分憔悴,面无表情。但是他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却让安德韦恩感到从未有过的寒意直逼心门。
他声音清晰,斩钉截铁:“爸爸,您要么放了云澈,要么把我也送进洪都拉斯监狱。”
安德韦恩恼羞成怒地看着儿子,气得面庞微微痉挛着,额头的青筋突突地跳。过了会儿,他冷冷道:“你怎么老是被那种男人迷得神魂颠倒,黑白不分!他亲口说的话,难道你没听见吗?”
叶慎荣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变化,如磐石一般不为所动。
安德韦恩在书桌后面也静了一会,观察着儿子,知子莫若父,他也知道他的大儿子一旦爱上一个人,就义无反顾,至死不渝。
他们家族的男人都有这毛病。
他做出最后的挣扎,把书桌上一叠纸扔到叶慎荣面前:“你看看这些!”
那是私家侦探调查的报告,叶慎荣本来不想看的,但想了想,嘴角冷嘲热讽地一勾,还是把报告捡了起来,一页一页地翻阅着。
这份报告很详细,把云澈的身世背景经历品格爱好等,方方面面都做了深刻的剖析,简直就是一份完整的功过簿。
叶慎荣看得很仔细,他本来只想敷衍下父亲,但是看着看着,一些东西就把他的眼球吸引住了。
安德韦恩看着儿子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看到他慢慢拧住眉头,表情凝重起来,等儿子看完那份报告,他沉着嗓音,有些得意地道:“我请了两个私家侦探,先后对这个男人进行了调查,虽然有些事有出入,但大部分,两份报告不谋而合,说明这些事千真万确。乔恩,我相信那些事他从未对你提起过,这个人有很多不可告人的秘密,他的私生活太淫-乱,他亲手杀掉了他的亲弟弟,并不是为了夺家产,而是为了隐瞒那些秘密。”
叶慎荣一直阴沉着脸,只等父亲说完,他把报告扔在地上,抬头对父亲说:“爸爸,您太武断了。私家侦探调查出来的事不一定就是事实,他们也是道听途说来的,而且您请的侦探都是美国人,他们不懂中文遣词造句的博弈,这上面说的事,我一个字都不信!”
“乔恩!”
“爸爸,我不会改变主意。”叶慎荣一个字一个字用力地说。
安德韦恩两眼盯着儿子,居高临下,愤怒又心痛,叶慎荣也直视着父亲,目光决然。
安德韦恩无可奈何,最后又叫人把儿子关回地下室。
安德韦恩是个工作狂,假日都很少回家,但是这段时间他天天回家,不时要问一问大少爷的情况。
叶慎荣开始绝食了,这回无论送什么进去,他都不碰,佣人告诉安德韦恩,大少爷连止痛药都不吃了,晚上腿疼得睡不着,白天就半昏半醒着。
安德韦恩觉得这孩子不仅在折磨自己,也在折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