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行刺真相知晓后,赵峥暂且将此事压在,而将注意力放在了陵阳长公主身上。
至于昨日被审问的几位刺客,在意料之中的将箭头指向了杨家。
不仅仅是刺客的指认,就连罪证都在刺客身上和杨家一并搜查到——来往的书信。
无辜中枪的杨家自然跳脚,但关于杨家以权势压下,犯下的数宗罪责都被刑部和御史台呈在了皇帝赵德的跟前。
纵然没有刺杀一案,这些事也足够让杨家倒台。
皇帝拿着手中罪证,看在跪在殿前求情的杨克,径直将罪证砸向了他。
“先看看这些,再决定是否还要同朕求情吧。”赵德薄唇微起,眉头紧蹙。
帝王的怒意从来不是臣子可以承受得住。
杨克垂着眸,惶恐不安的将地上的奏折捡起,随意翻开一页,杨氏子弟强抢民女,霸占佃农田产占为己有。
这些事作为杨家郎主,杨克又岂会不知?
不过是抱着侥幸心里,期盼着赵德能看在赵穗的面子上饶过他们罢了!
杨家子嗣繁杂,但在朝中并未占据高位,多半是碌碌无为,凭借着赵穗的身份才得以在京都算得上一号人物。
“皇上,臣罪该万死。但臣绝对没有胆去刺杀墨王殿下。”杨克并不聪慧,但也知晓刺杀赵峥一事只要落实在他杨家身上,就算赵穗现在坐上了东宫之位,恐怕都难以保下杨家。
所以,唯有破了他杨家是昨日刺杀主谋一事,其余的事才可能从轻处罚。
“朕要的是证据,而不是你杨克一句说没有便没有。”赵德阴沉着脸,声音冰冷得可怕。
他是对赵峥不喜,平日里那些狗腿子都在看他的脸色行事,对赵峥多少有些不敬。事情闹得不大,赵峥本人都不计较,他也懒得理会。但昨日的刺杀,显然是不将他放在眼中。
杨家这些年确实借着赵穗的名头行了不少事,但没胆子去刺杀赵峥,他倒是相信杨克的话。
不然也不会在这里费神,直接将杨家发落就成。
“臣每年也仅仅只有在秋猎时得到皇上的薄爱前来行宫一趟,平日里别说来行宫,就是这方圆几里臣都未曾靠近过。毕竟这里是陵阳长公主的行宫,臣万万不敢惊扰了长公主。”杨克心下已有盘算。
杨氏想要与陵阳长公主结为亲家,陵阳长公主一直在找借口推脱,却又不完全拒绝。
他杨克是不太聪明,也知这位长公主是想要吊着他杨家。
既然刺杀一事是在西山行宫发生的,索性将箭头转个方向,先把局势搅乱了。为他杨家争取些时间,也好找到真正的凶手,助杨家脱险。
至于其余的事,都等到时候再说吧。
“皇上,臣是烂命一条,但刺杀皇嗣的事,就算是再给臣十个胆子,臣也绝对不会去伤害殿下,更不可能让皇上伤心。杨家能有今日,全然仰仗着皇上对杨家的厚爱。臣索性豁出去了,说几句大逆不道的话。这里是西山行宫,没有人比陵阳长公主更熟悉。说不定是有人借长公主之手,嫁害于臣,使得皇上与长公主感情产生隔阂,也让皇上与郡王离了心。”
杨克一句保证,又是一句话引向陵阳长公主,再说可能贼人另有其人。总归,他杨家是无辜的。至于陵阳长公主无不无辜,只有皇帝审问了才知。
赵德又如何看不出杨克的心思,但并不代表他说的话没有一句靠谱。
就如陵阳长公主才是对西山行宫最为熟悉的人。
“在事情查清楚之前,你就在府中安心待着。”
见赵德相信了他的话,杨克立刻感恩戴德。
禁足在杨府,也比下了狱要来得好。
当杨克求情的消息传入凌华殿时,赵峥嗤笑了一声,并不放在心中。
“我那位父皇对杨家可真是疼爱得很。”赵峥。
倘若是裴家犯了事,只怕早已经下了狱,哪还会有人在御前辩驳的机会。
“殿下打算如何?”阿柚躺在赵峥的膝盖上,仰望着他。
赵峥言语间的讽刺,阿柚听得明白,但这种事她确实没法去参与。
父子俩的隔阂不是一朝一夕可以解除的,更何况殿下受伤,作为父亲的赵德只派人前来看了一眼,再无多话。而仅仅只是侄子赵穗,却在第一时间得到了赵德的看望。
这种事阿柚听了都不舒坦,不用想赵峥的心里了。
赵峥放下手中文书,垂下眼睑,捏了捏阿柚的脸蛋,“随便他们咬,先把昨夜之事弄个明白再说。”
昨夜阿柚和赵峥都确信自己没有看错,那肯定是人血。
那么血从哪里来?
“听闻陵阳长公主养了不少面首。”阿柚。
阿柚都有听闻,赵峥又怎会不知晓。
陵阳长公主不仅仅是光明正大的养面首,甚至几度下江南挑选美男子带入西山行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