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雾里带着水汽,我的头发,衣服上全是湿漉漉的。
和我面对面的男人也是,头发贴在额头,米白色的短袖粘在身上。
眼睫毛上带着晶莹的水珠,更诡异的是,这人和我长的一模一样,连脸上的小痣都是一样的。他的手里拿着一把军用匕首,向我的脖颈刺下。
我脑中有一瞬间是一片空白,本能地出掌击向他的手腕,轻松地打落他手中的匕首。
他惊呼一声,后退两步。
回过神时我发现自己手脚冰冷,“你什么东西?”
我没有做梦,也不是在照镜子,活生生的多了一个和我一模一样的人。
这让我想到之前读取某鬼记忆时,看到那个和我一样的男人。
‘我’漆黑的双眸中隐隐透着笑意,却没有开口。
我果断地掏出杀鬼符,“我知道你是鬼,你是什么鬼?为什么要幻化成我的样子?”
两人离得近,我把杀鬼符贴在他的身上,杀鬼符上符字微微晃动一下,没有金光闪现,面前的他还在,还在冲我笑。
我有点抓狂,是他不是鬼,还是我的符又废掉了?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疯了一样抓向对方,对方后退几步,闪身跳进旁边的青稞地里。
我紧追过去,然而只追了几步,对方的身影消失了。
我茫然环顾四周,白雾似乎散了些,视野稍微开阔。
找了一圈,没能找到他,那就等他出现,他能出现一次就能出现两次。
我回到路上,不再有所顾忌,大步往前走,离黑影越近,感觉越古怪。
这条路好像走过,余光中,路边上有一栋迷你小房子,红墙白瓦。
记起来了,这是柏子村里的祭屋。
我心里有了猜测,放眼看去,果然,一栋祭屋前立着一个黑影。
黑影没有五官,更没有表情,就是一团像人的巨人身影,影子很淡。
这些全是柏子村民,算是守护村子的鬼魂吧!
我捏着五帝钱串成的小铜剑往前走,上一次,我默算过,这条路有六七里长,两边几乎摆满了祭屋。
这么多先人魂魄无法入轮回,柏子村的人图的到底是什么?!
“沈明州。”
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在叫我的名字。
不用想,一定是刚才的‘我’。
我没有回头,准备吊吊他,继续往前走。
忽然,有一道微弱的声音从前面传来,同时闻到淡淡的血腥味。
草一?
我急切往前跑出几十米,一众巨人黑影中出现一道异类。
只见一栋祭屋旁边立着一只两多米高的十字架,十字架上绑着一个男人。
男人一丝不挂。
他的双手和双腿被一排排竹钉钉在木头上,印堂上同样有一根竹钉,穿透脑门。
男人身上的皮被剥得一干二净,徒留一堆血肉组织,眼珠也被摘了,舌头被割了。
他只能虚弱的哼一哼,表示他还活着。
我一时没敢靠近,不敢肯定他是不是草一,也不敢相信有人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做出这种残忍的事。
“沈明州。”
身后叫我的声音又出现了。
我烦躁地原地转几圈,陡然转身面对另一个‘我’,恶狠狠地说,“你不是我,杀掉我你也成不了我。说吧,你的目的是什么?”
‘我’手里又多了一把匕首,“我不是鬼,我有皮囊,我有你的脸,杀掉你,我就是你。”
我怒极而笑,“为什么你想要变成我?我又不是什么名人?”
‘我’沉默少许,“为什么不说是我夺回我自己呢!”
“夺回自己?你的意思是原本我是你的,是我硬抢夺过来的。现在,你只是想把你自己抢回去?”
‘我’扯动嘴角笑了,眉眼却没有笑意,“你这么理解是对的。沈明州,把我还给我吧。”
他挥动匕首向我刺过来。
我只好用小铜剑迎上去。
他不是鬼,有身体就能物理杀死。而且,他的实力很弱。
我想不明白,是谁派这么弱的人过来跟抢我的身份?
我的长袖拳一直在练,太上导引功我也没有丢弃。
一组拳法打出,对方根本招架不住,脸色渐渐泛青,连连后退。
看着自己被自己打败,我的感觉非常好,因七队长的事,我早就想揍自己了。
一记直拳出去,‘我’被迫退到马路牙子上,脚下不稳,一头栽进青稞地里。
我没有放过他,紧赶一步上前把他拖到路上,用膝盖抵在他的咽喉处,小铜剑悬在他的印堂上,“说,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瞪大无辜狭长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