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馆里没什么人,对方的声音又大。
我们几人齐刷刷寻声看过去。
一个女人从厨房冲出来,跌跌撞撞的往门口跑,边跑边哭,“不可能,不可能的,我儿子不可能出事的。”
两名女服务员跟出来,冲着女人离开的方向撇撇嘴,一人低声说,“真的死了。”
另一人十分惊讶,“不可能吧,上午人还好好的呢。”
“我看到照片了,人是死在车子上的,嘴里还含着金珠子。”
“金珠子?不会是珊瑚送给他的那串纯金珠子吧。”
“应该是,我看这就是报应。”
两个小姑娘头挨着头嘀咕。
我听得清清楚楚,人死在车子上,嘴里有金珠子。
怎么听都是在高速上遇到的那个男人。
真没想到死者离我们这么近。
草一的家境应该不错,衣服全是名牌。
他微抬下巴冲着服务员问,“你俩在说什么?声音大一点也让我们听一听。”
服务员忽然闭上嘴巴,明显是抗拒不愿意说。
草一不以为意,又说,“我们在高速上遇到一辆帕萨特车主吞着金子玩,是不是你们说的那人?”
两名服务员瞪大了眼睛,她们也感到意外。
有一人特别藏不住话,点头,“我们小老板的车就是帕萨特,他死就是报应。”
草一追问几句。
原来,小老板是个渣男,有一个相处七年的正牌女友,叫珊瑚,还有好多个非正牌女友。
原本他和珊瑚准备年底结婚的,谁知两个月前小老板对一个来这里旅游的女生一见钟情。
他为了那个女生把珊瑚给踹了,珊瑚是个很傻的姑娘,拼命的挽留,送了很多金银珠宝给小老板。
小老板东西全收,就是不答应和她复合。
前几天,听说珊瑚投河自杀了。
这个八卦让我感到十分不舒服,想不明白女孩子怎么可以这么傻,为了一个不爱的人去自杀?!
草一先开口,“真蠢,这种女人死了也活该,免得祸害下一代整体幼儿的基因质量。”
花一不高兴了,冲着草一说,“这事不是怪男人嘛,是他渣,骗财骗人骗身骗心,他死了才是活该。”
两人一言一语,大有吵起来的苗头。
这时,冷热菜相继上来。
六碟冷菜,马齿苋,银柴胡,苦菜,灰菜全是山上常见的野菜。
我小时候吃得太多,此时看到它们,想到的全是那时饿肚子的感觉,实在没胃口。
热菜的味道也是怪怪的,至少我吃不习惯。
候洋和我差不多,他几乎没有吃菜,最后让后厨做了两碗肉丝面。
花二坐在我旁边,她爱说爱笑,很快解决了草一和花一之间的争论。
她还喜欢给我夹菜,专夹肉,“沈哥,你家也有山啊?给我讲讲呗,我从小在城市里长大的,没见过什么山。”
她双眼亮晶晶地看着我,好像,她的眼里只有我。
我有一阵恍惚,想到了筱雅,因为筱雅看我时也是这样,眼中只有我。
在她的面前,我充满了自信。
不自觉的,我的语气变得柔和,和花二讲起娘娘山的事。
花二听得认真,几乎不会打断我,总是在我讲完一件事后她才会发问。
眼睛一直盯着我,嘴角眼角带着笑。
在这瞬间,我像是回到和筱雅刚相爱的时候,心里如同塞进阳光般舒畅,阴暗的自卑心理也消失了,自信自强,风趣幽默。
讲完娘娘山,讲干姥河。
我第一次发现自己的口才不错,编的故事绘声绘色的。
一顿饭吃完,十一点多了。
几人穿过马路,准备回宾馆。忽然,我有所感地转过头看向饭馆方向。
候洋寻着我的视线看过去,“沈哥,怎么了?”
我看向饭馆旁边的巷子口,那里背着光,一片黝黑。
奇怪的是,我能感觉到那里有人一直盯着我们,目光阴冷,透着彻骨的恨。
候洋扯了扯我的手臂,我猛然回过神。
候洋‘啧’了一声,“沈哥,山里猴子多,你不要被猴子迷了眼!”
他以为我在看美女,确实,山里美女很多。
我再看向巷子口,那种直视感消失了。
我不悦地横了候洋一眼,“你不就是小猴子,我有你还不够?!”
说完我大步进了酒店的大门。
我刚回到房间,接到李叔的电话,这让我感到有些意外,李叔很少主动打电给我。
李叔的声音有些虚弱,“明州,你现在在哪?”
我很担心李叔,他的身体好像越来越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