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从西边倾斜而下,把我的影子拉得长长的,落在墙的拐角上,一半在墙上一半在墙下,像一人被分成两半一样。
我缓缓侧过身幽幽地盯着小七哥,余光中,看到十多只杂牌鬼魂从塌方的地方探出鬼脑袋。
他们突然看到这么多大活人,赤红的眼睛露出贪婪和凶残。
我看向杂牌鬼魂,对小七哥说,“我说了,在井底我没有看到紫珍珠,如果你不信,你可以问他们。”
说完我转身就走,如果他真的开枪,我不相信他的子弹真的会穿过我的脑袋。
新生公司的小桃桃还指望我替她捞尸!
新生公司内部的消息不可能不共享。
小七哥确实开了一枪,子弹贴着我的头皮飞过,我能看到被子弹打断的头发在空中飞。
枪消了音,我还是被吓得腿肚子一颤。
这可是枪!
但是,我没有再停下来,候洋的伤等不起了。
小七哥死死地看着我,终是没有再开枪。
杂牌鬼魂或许是重见了天日,又或许是饿得太久总算得到了机会,他们飞快的爬向人群。
小七哥扫了一眼杂牌鬼魂,神色讥讽,“一群祭魂,程护法,你们不死神鸟神教最善长捉鬼,请吧。”
程护法十分客气,“你们阮家才是善长捉鬼的,阮小七,你们先请。”
我已经走到门口,听到程护法叫小七哥为阮小七,脚步一顿。
阮小七?阮小九?阮二十六?
阮小七是新生公司的人,和小桃桃,大一先生是一家公司。
小桃桃叫小五,会不会叫阮小五?而大一叫阮一(大一)。
名字起得这么有个性,又全姓阮,莫非他们和二十年前被程铃毒死的阮家人有关?
新生公司和不死鸟神教是对立的,会不会就是从那件事开始的?
我觉得我的脑袋不够用了,这时,旅馆老板的车门开了,我把候洋弄上车。
直奔市医院。
医院就医的人出奇的多,跟菜市场似的。
候洋的伤重,医生只看一眼就让办理住院。
旅馆老板一直守着候洋,我一个人忙前跑后办手续,直到候洋被推进手术室我才缓口气。
旅馆老板回去替候洋收拾住院的东西,我再一次坐在手术室外的椅子上,把头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混沌的大脑渐渐清醒。
我把井底的事前前后后地想了一遍。
心念电转,我马上拔了电话给李叔。
李叔接得很快。
我问他,“李叔,清朝末年太后想用借道法杀敌的事,你知道吗?”
我把候洋说的简单的跟李叔复述一遍。
李叔沉吟几秒,“五万。”
我对李叔的开价已经无感,他说多少就多少,“可以。”
李叔肯定候洋说的是真的。
我追问,“当时太后老人家请的法师是谁?”
李叔让我等一会,他似乎在查资料,过了几分钟,他说,“法师是无妄山上明月观的主持,叫玄能。”
明月观的?
这是我没想到的,那人居然是通爷的祖师辈。
候洋说的事让我联想到吊死鬼的历经。吊死鬼生前就是被一位长得像玄安的道人盯上,死后被封在棺材里放在井底祭炼。
两者时间也差不多。不过,吊死鬼的棺材为什么是从别的地方被打捞上来的?
忽略掉吊死鬼的棺材地置这一点,吊死鬼要找的道人很可能是玄能。
不知道玄能和玄安有什么关系。
我又问,“李叔,玄能没能完成老太后交待的任务,后来呢?”
“玄能是方外人士,哪里没能完成任务,以当时的情况来看也不会有惩罚的。”
“李叔,请你帮我打听一下这个人死了没有?有没有后人?”
我挂了电话,心里轻松一些,对吊死鬼的承诺算是完成了。又想到女鬼程铃说紫珍珠是被我父亲沈向东拿走了,刚平静的心又乱了。
后来紫珍珠去哪了,是被别人抢走了?还是被藏在什么地方?或是给了沈家人?
这颗紫珍珠有什么过人之处?和筱雅身体里的那一颗紫珍珠不一样?!
除了不死鸟神教,新生公司,老婆婆也在找新生鬼王陈延瑞又在找什么?
所有的事情千头万绪。
我揉了揉眉心,忽然眼前一暗,有一人站在我面前。
我迎着灯光抬直头,有些惊讶,来的是陈延瑞隔壁邻居阿姐。
她满脸疲倦在人旁边坐下,“刚好路过,看着像你。阿弟,我爸的事谢谢你。”
她确实该谢我,我一分钱没拿从下水道里救起她表弟,顺便把她爸的尸体带回家。
为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