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里的气温渐渐升高,如同头顶上倒扣着的一座大火炉,蒸汽从上面不停的往下倾泻。
皮肤越来越烫。
叮铛声又震得人耳晕目眩。
铜铃声如同一把锐利的刀,深深刺入我的耳朵直达内脏,我的思绪也被搅得一团糟。
不仅我感到痛苦不堪,我体内的筱雅也是一样的,我能感觉到她蜷缩成一团,痛苦呻吟。
我无法忽视,无法逃脱,这种无助地憋屈感让我心生怨恨,为什么每一次我都这样软弱无能?
每一次都任人宰割?
想到筱雅在受苦,我双手苦撑在膝盖上,抬眼看向在转圈的尸群,怎样才能阻止他们。
尸体太多,如果少一点
目光移到摇铃铛的两个小道人,我的脑子糊涂转不动,还是知道只要杀了两个小道人,痛苦就会结束。
怎么杀掉他俩?
我们之间距离太远,让我走过去不现实,我现在连脚都抬不起来。
我的大脑还在想,手却动了,从防水袋中掏出盒子炮,挪到吴凯面前,“队长,你会修枪吧,修一修,干死他俩。”
吴凯眼里一片赤红,眼角鼻孔都有血溢出。
他看向盒子炮,颓败的神情一震,接过盒子炮快速地查看一番,挺直腰杆,打开保险扣,举起盒子炮扣动扳机。
我想提醒他,这枪是坏的,要修一下。
乒乒乒。
三声枪响在震耳欲聋的铃声下微不足道。
我揉了揉眼睛,视线稍微清晰一些。
吴凯的枪法非常好,子弹几乎全中两位摇铃小道人的眉心,两人一头栽倒在地。
弹夹里只有三颗子弹。
吴凯的第三枪是打向玄安的。
两个小道人死了,玄安却没有死。
玄安站的石台有十几米高,而且带着度角。
子弹带着破风飞向他的面门,他没有一丝紧张,宽大的衣袖一挥,子弹不知道哪去了。
差一点就把玄安干掉了,老天不公。
我以为两个摇铃小道人死了,群尸不会再转圈圈,铜铃声也会停止。
然而,我错了,群尸还在跳,头顶上无数条铜链在晃动,连带着铜铃声响起一片。
热天铺天盖地烤着我们。
我感到鼻子下有液体流下,伸手一摸,果然是血。
躺倒在地的两人也是七窍流血,血像自来水一样不断从体内往外流。
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无助地看向吴凯。
吴凯神色决然,往石台的一头挪步,我怕他想不开,拉过他,“队长,还没有到最后,说不定有奇迹出现。”
吴凯擦了一把脸上的血,“明州,有奇迹出现是运气,但更多的还得靠我们自己去创造奇迹。”
“你要去杀玄安?”
“我知道他厉害,横竖都是死,不如拼一把。”
“我陪你,我早就想杀了他了。”
吴凯没有拒绝,躺着也是等死。
我没问他凭现在的我俩怎么杀玄安,就像他说的横竖要死的,不如拼命为民除一害。
两人一步步绕到石台一端,看着前面的台阶,感觉像在天涯一样远。
我也想坚持,却不行了,从眼角,鼻孔嘴里吐出来的血更多,五脏六腑像是融化掉一样。
每走一步,我能感觉到肚子里有东西在晃荡。
吴凯和我一样,意志力但凡弱一点已经躺倒了。
时间变得无比煎熬,眩晕中我出现幻听,不知从哪里传来野兽的嘶吼,声音苍茫悲壮又裹挟着狠戾。
我捂紧耳朵,凭着残存的意识练吐纳法。
忽然,隐约听到玄安的怒吼声,“又是你?又要和我作对吗?”
声音像是慢音一样一字一字钻进我的耳朵。
我拍了拍耳朵,扭过头,刚好可以看到转圈跳舞的群尸,不知为何身上全部着了火。
火势烧得很快,转瞬间吞噬了他们。
数百只尸体张大嘴巴,四肢扭曲,在无声的哀嚎。
石壁上的火光摇曳,他们在火中挣扎越发的恐怖。
群尸不跳了,某种和铜链铜铃共震的力量随之消失。
头顶上的铜链渐渐平息,铜铃也不再响。
一切像幻觉一样,流的血,受的苦全是虚幻的。
我抹了一把脸,激动地看着从群尸后面走出来的人。
她依旧穿着破烂不堪的黑色斜襟衣服,花白的头发用一块破布包着
老婆婆!
老婆婆看向玄安,好一会才开口,“玄安,这么多年,你逆天改命几个轮回了,也尝遍了人间的恩怨情仇,为何还是如此执拗?”
“我执拗?难道不是苍天不公,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