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中废旧的宫苑有很多,靠近冷宫的一整片区域都少有人至。
御前副总领太监缪公公神神秘秘地站在一道破旧宫门口,指挥着一批小太监抬着个六尺长的木箱子一溜烟钻进院门。
同院外的破落形成鲜明的对比,院子里打扫的干干净净,还有四个侍卫守在正殿门外,他们正襟危立,齐齐朝缪公公点了点头。
缪公公推开殿门,躬身一礼,“陛下,箱子抬来了。皇帝正坐于上首处,扶着扶手上的龙头,看向一旁跪着的永王。
自从被带进宫,除了吃饭、喝水张嘴之外,永王一个字都没说过,连给皇帝拜礼都是哑着拜的。
此刻他仍是垂着头,眼睛里没有一点求生的欲望。
他身旁,一个布衣男子被五花大绑的躺在地上,嘴里的棉花都被口水浸湿了,大滴大滴的汗珠顺着他脸颊滚落而下。
此人正是当日飞檐走壁剥走玉公主皮的小贼。
去天牢送完消息出来,就被禁卫军按住了,偷偷扭送进宫。
此人是个江湖大盗,少时曾受过永王的恩惠,出狱之后便开始替他卖命。都是一些偷拿、偷放的活儿,他也没怎么当回事儿。
然而这次的事情,显然闹
得有点大。
当看到皇帝的瞬间,他就知道自己活不成了。
尤其侍卫将箱子里已经开始散发味道的尸首抬出来时,永王哑然失笑,眉梢眼角都带着讽的度。
亏他还以为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他牺牲了儿子,姑且换来自己短暂的安宁。
却没想,那些招数根本糊弄不得自己的老父亲。
永王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了出来,最终闭上眼睛,三缄其口,连一句辩白的话都不想讲。皇帝也不强迫他,挥了挥手,侍卫便将那小贼拖了下去。
小贼嘴里“鸣鸣”有声,不断摇头想要辩解,终归只有死路一条。
皇帝起身,阔步朝殿门走去,路过永王的时候,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朕在世的儿子不多了,想着能多留一个是一个…话没说完,留下了满屋的冷寂。
直到御驾离去良久,端坐着的永王像是骤然被抽空了灵魂,瘫软在地。
皇家侍卫们将尸体送回棺椁之后,特地在原地放了一炮,响动吸引了附近漫山寻找的刘家仆从们。几人跑到棺椁跟前,已经喘气如牛,见不翼而飞的尸体竟悄悄回来了,一股森寒之意猛然从心底窜涌而出,几人吓得三魂
没了七魄,硬着头皮留下来,让一人赶紧回去报信儿。
哪曾想,赶回刘家的时候,玉公主尸体丢失的消息竟然不胫而走,坊间已经有议论声了。
刘家人顾不上那么多,更没空追究尸体丢失的原由,赶紧张罗人继续完成落葬仪式,否则,就太不吉利了。
可令他们万万没想到的是,棺椁内再次被一扫而空,只留有几个看守的仆从,晕晕乎乎地躺在旁边的土坡上。
刘家人几近崩溃!
看守的仆从们被唤酲,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明明半个时辰前还看到玉公主穿着妆衣躺在这里,怎的竟又不见了?
楚云汐和杜敏在司徒府做客,司徒清拿出了自己珍藏的茶饼和各式甜点,一边嗑着瓜子,一边叽里呱啦的跟楚云汐八卦。
“还有一个版本:说是王公主死相凄惨,自己不想落葬,一心想着复仇,这才导致尸体不翼而飞了。”杜敏本就不太好的脸色,闻声更沉了几度。
兄长当时下狠手推玉公主下楼,都是为了她。
如今玉公主死了,杜家人虽然都松了一口气,隐隐却有一种压抑弥散在大家周围。他们嘴上不说,仍旧吃喝如常,但各自心知肚明罢
了。
杜家都是心善之人,就算是惩恶扬善,也过不了自己心里的那道坎。
发觉杜敏的异常,楚云汐然而然握住她的手,抓了一把瓜子递到她手心,“要不喝点茶吧?”杜敏点了点头,捧起茶盏,发现早就凉透了。司徒清赶紧招呼丫头来换茶。
小丫头着粉紫色衫子,步履缓慢地走进来,轻轻为杜敏斟满了清茶。倒完了还不走,捧着茶壶立到了一旁。
楚云汐轻轻一瞥,“噗”的一声,刚吞了半口的茶水全都阳吐了出来。
只见那递茶丫头身材高大,宽肩宅腰略显粗犷,一张红唇颇为显眼,发誓也是松松散散扎看的。
楚云汐一眼就认出了鬼一般装扮的荀晔,她火冒三丈,恨不能一脚把他踹出去。
杜敏和司徒清全神贯注地思索着玉公主的事情,猛然被喷水的声音打断,吓了一跳,赶紧找帕子为楚云汐擦拭。
荀晔见状,也举着帕子冲了上来,被楚云汐刀子般的眼神给吓回去了。
司徒清斥责丫头没有眼力,抬眼间被吓的“娘呀”一声,“哪那里来的贼?来人 ”
楚云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