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彻和程颂个子高大,容貌出众,立在人群当中十分亮眼。
楚云汐一走出店铺就瞄到他了,目光交汇的瞬间,她还调皮的朝他飞了个眼儿。
当时洪夫人和严荷正打算发难,离九已经蓄势待发了,忽被一只大手按住。
“她自有盘算。”楼彻的声音淡然,透着十足的信任。
当所有人以为楚云汐今天输定了的时候,只有楼彻,嘴角微扬,似笑非笑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他知道,她一定准备了大菜!
果然,转折很快就出现了。
街尾的嘈杂主要是车辙转动声,还有几个老妇的说话声,“让一让啊,借过,都借过一下。”
迎面走来的有二十余人,每五人推着一个简易的二轮推车,缓慢朝这边而来。
推车上赫然是几个大箱子,有的箱子是敞开的,因为里面放着太多东西,箱盖根本合不上。
看清里面的东西,所有人惊的后槽牙都要露出来了。
洪夫人一眼就认出那些推车上的箱子,正是洪必发生前为了存储库房里的重要财宝,特别打造的。
库房失火后,它们便随着财宝一起消失了。
她脑子嗡嗡作响,下意识扯住严荷的袖子,心里咚咚
打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严荷柳眉紧蹙,不可思议的目送着老妇走到楚云汐跟前,把一车车财宝箱打开,露出里面或金黄,或翠绿,或闪亮的银色。
在场的大多数人,活了半辈子都不曾见过这么多银钱。
“我们都是来买落叶的,这些钱可够了?”带头的老妇开口,眸中闪烁着精光。
楚云汐恬静一笑,微微颔首,指挥红缨把叶子打包给人家。
咔咔……
最后一点香根儿燃断了。
时辰刚好。
洪夫人尖声惊叫起来,“耍诈!大家都瞧见了,摄政王妃这是在耍诈!哪有人花万金买破烂叶子的?!当我们是傻子吗?!”
“怪不得前几天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合着在算计这个。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严荷面色涨紫,气的浑身都在颤抖。
摄政王分发财宝,是按照竺柏郡多年人物历来的,老弱病残优先,贫困无人力的次之。
具体分发数额都有统一记录的。
当时分钱的场面,几乎是竺柏开郡以来最热闹的。
千金散尽难复来!
穷人们好容易抓着点儿希望,是根本不可能归还的。
因此,洪夫人跟严荷压根就没想过,楚云汐还有
这一招。
“一定是你偷偷散播消息,笼络他们把钱交回来,你这就是耍诈,不算!”
一把将字据拍在了桌面上,严荷据理力争,“大家都来瞧瞧,白纸黑字的写着呢!”
“字据上只标注了:合理买卖,不许藏私。我又不是街上抢的钱,是他们自愿过来,无人强迫,我卖的东西也是正当物件,哪里不对吗?”合情合理。
“更何况,你接连三天派人到我住处窥探,除了今早红樱出门拾叶子,可还看到我的人出去了?”
“我都没跟他们接触过,怎么算耍诈呢?”楚云汐从容不迫,对付那姑侄两个,信手拈来。
老妇们纷纷点头,“我们乃是听说王妃这里有好叶子卖,庄稼人最喜欢这些东西,我们愿不惜掏光家底来交换,有何不妥?!”
说破了天,这也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根本挑不出错来。
严荷咬牙切齿,意识到小瞧了这位摄政王妃,为时已晚。
如果摄政王不在现场,她倒还能拼一下,但现在……
离九帮着红樱把箱子往店里搬。
老妇们推着空车子绝尘而去,甚至都没回过头来看一眼。
对那些个金银财宝,没有半分留
恋。
“输赢已定,严姑娘还是认清现实吧。”楚云汐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
“你当时以什么为赌注来着?哦对了‘自绝性命’和提供信息是吧?思来想去,我要你的命也没什么用。不如……”楚云汐特意拉长了声音,吊足了大家的胃口。
“大家现场出价,谁给的高,就把你的去处定给他算了。”
最前排的汉子眼睛一立,“王妃一言九鼎,可不能食言啊!”
“我先来的,出价也是我先出。”竞争者纷纷上前。
严荷的脸都绿了,祈求的看着洪夫人,“姑母,救我!”如果落到那些男人手里,她生不如死。
洪夫人正想上前,忽听得赌坊一阵嘈杂。
原来是一群穿着官服的人在驱赶赌徒,他们动作麻利,当即把赌坊贴上了封条。
不仅仅是赌坊,洪夫人仅剩的半条街的铺子,全都被贴了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