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的老宅不是还在那吗,怎么不让你们住到那里去?”田桂花四下打量了一番,小木屋虽然小,但屋内屋外都收拾的很干净。
“谢过婶子和桂花妹妹了,我们住这里挺好的。”
柳氏的眼泪又掉了下来,这回是感动的,她没想到竟然还有人会关心她们。
“好了,莫要再哭了。要我说,你们分家是对的,否则陈家迟早还是会把你卖掉。”
“桂花妹妹……我们……”柳氏一想到自己和陈大安已经和离,眼泪愈发汹涌了起来,这下当真是满心难受。
田桂花看着柳氏这样,顿时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话。
“姨,我们不是分家。”陈宛白一眼就知道柳氏因何而哭,便上前来解释。
“啊?你们不是分家?”
田桂花想到早上那些妇人在那讨论半天,都说是分家了,所以她也以为是分家了。可不是分家,那是?
“他们说我是野种,还要休了我娘。村长和族老爷爷们看不过,最最终只得和离断亲了。”
陈宛白寥寥数语,便将事情原委交代得一清二楚,还特意着重强调了她们是被逼得甚为凄惨。
“我们也是被逼无奈,实在没有其他办法了。”
果然,田桂花听闻后,眼眶不禁微微泛红,心中一时五味杂陈。
不知道是在可怜柳氏母女,还是回忆起了自身曾经不好的遭遇。
当初婆婆和丈夫说自己是不下蛋的老母鸡,执意要休了自己。最后还是她爹娘带着哥哥弟弟们强势上门,才得了一张和离书?
“如此一来更为妥当,断亲之后,他们便不能再肆意将你们变卖了。”田桂花紧握着柳氏的手,感慨万千地说道。
“我们也是这般思量的,活着的人理应好好地活着,方才对得起已逝之人。”陈宛白顺势接过话头。
这话就是在提醒柳氏了。
柳氏觉得闺女这句话仿若一记沉重的铁锤,狠狠地撞击在她的心上,她的身躯不由自主地微微战栗起来,眼眶瞬间被泪水浸润。
心中暗自埋怨着自己,究竟是因何而感到难过。似乎只是为了逃避现实,而闺女却不得不为自己扛起这一切。
陈宛白见柳氏这番模样,以为她又是想陈大安了。有些不忍,顿了顿,接着说道:“娘,你别太难过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我们要向前看,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这话犹如一阵温暖的春风,拂过柳氏的心田,让她原本沉重的心情稍稍轻松了一些。
田桂花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拍脑门,从怀里掏出一串铜钱,说道:“这是陈天让他闺女托我给你带过来的,他一个大老爷们儿,不太方便出面。”
寡妇门前是非多,何况陈天家的情况更加复杂。
他前头的媳妇生小儿子的时候难产去世了,大闺女那会儿才六岁。还没到一个月,他娘又给他找了一个新媳妇,说是帮忙照顾孩子,他就答应了。
谁能想到,那个新媳妇王如花是个非常泼辣,而且极度自私,什么东西都要往娘家扒拉。
柳氏并未接过铜钱,而是在心中想着陈天到底是谁。
“娘,他以前跟着爹学过功夫,后面也是爹介绍他进的县里的镖局。”
“这些事情,我都不大记得,还是你记性好。”
实则柳氏压根就不曾记过这些琐碎之事,一直活在自己的小天地中,有陈大安护着。无非就是在陈家遭受一些公公婆婆和大哥大嫂的气。
“田姨,你还是将这银钱还回去吧,这些还不知道陈天叔叔藏了多久的私房。”
陈天为了王如花能对闺女儿子好一些,故而每次在外头赚得的银钱都交给了她。
除了陈天,满村子谁不知道王如花把他的两个孩子当牛使唤。
这一串看着有五十个铜钱,还不晓得是抠抠搜搜攒了多久,倒不如拿回去给两个孩子买点好东西。
听到陈宛白这么说,田桂花也觉得有道理。之前她就想拒绝来着,可是她总不好替柳氏做决定。如今柳氏母女都不肯要这钱,那回头自己还是偷偷地送回去吧。
“唉要我说,你们还是不该住到这么偏的地方来。就你们母女俩,实在是太危险了。”
“田姨,不碍事的,那边不是住了万猎户一家吗?有事的话我们大声呼喊,他们也是能够听到的。”
田桂花顺着陈宛白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位身材高大,皮肤黝黑的男人从那个方向走了过来。
见她们两人看过去,那男人就咧开嘴冲她们笑了笑,那模样,要多憨厚有多憨厚。
田桂花一下子有些不好意思了,有些结巴地开口:“四丫,那就是万猎户吗?”
“嗯,他家就在那里。”
田桂花朝着万朝贵的身后望去,是有一间青砖房,旁边还有三间土坯房。离得确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