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妇人惊喜地指着朱氏二人说道:“哎,大松媳妇不是来了。”
“大松媳妇,昨日潘媒婆上你家了,是你家大丫要嫁人了?”
“啥时候啊,听说这都定下来了,咋还瞒着呢。”
朱氏怒目圆瞪,指着那几个妇人大声斥道:“嘿,你们胡说八道啥呢。我家大丫人赵媒婆给张罗着呢,哪里就用得着潘媒婆了。”
“你这么生气作甚,不就是问问。”
“就是,话可是潘媒婆说的。说两人情投意合,连日子都定下了。”
“谁说是我家大丫了?”朱氏当即横眉倒竖。
“不是你家大丫,难道是二丫?二丫还是个小孩子呢。”
“都不是,唉我娘让瞒着的,这事实在丢人啊!”朱氏脸色陡变,忽地换了一副语气。
“啥事啊还得藏着掖着?”
一旁的洪氏也十分好奇,昨日里她在家给儿子赶制衣服,未曾过出门,故而对于朱氏家中发生的事情完全就是一无所知。
“这事,我不能说啊!我要是说了,回家是要挨骂的。”朱氏的面庞上布满了为难的神色。
“嘿,你就悄悄告诉我们呗,就我们这几个人知道。我们这几个人的嘴巴那可是一等一的严实,谁都不会说出去的。”
在场众人纷纷点头附和。
朱氏的神色开始有了一点点的松动。
那妇人瞧出了朱氏的变化,又添了一把火:“等回头我们就说是从潘媒婆那里听说的,绝对不会提到你半句的。”
朱氏这才犹犹豫豫开了口。
“唉这事吧,本来我也是不知道的。我正好去给潘媒婆倒水,就听了一耳朵。”
紧接着便开始绘声绘色地讲述柳氏怎样同吴老三早就厮混到了一起,怎样早就商议好要成亲,甚至连陈大安的死因颇为奇怪也一并说了出来。
“不会吧!柳氏看着不像是那样的人啊!”
“那吴老三可是愿意掏十二两银子的聘礼钱呢!”
众人一听,皆是一阵阵地倒抽冷气。有的人用手捂住嘴巴,有的人张大了嘴巴,难以置信。
“天呐!人家娶个黄花大闺女都要不到这般高价。”
“要不是她出去勾三搭四,人家吴老三怎么会来提亲啊?”
“我们老三才死多久哦。这就耐不住寂寞了哦。把我们老陈家的脸往哪放啊?”
“这事你们切切不可外传出去啊!我们实在是丢不起这人哟,原本就是想着偷偷摸摸地等她嫁过去便算了。”
朱氏一句接一句地说着,嘴巴一张一合,喋喋不休。
话说陈宛白这头离开了渔阳村,兜兜转转绕了一圈后,又从小道悄悄往回走。
待快要走到古槐村的小河边时,碰上了一个卖货郎。
此刻,卖货郎将他的独轮车放下,蹲在河边打水喝。
突然,陈宛白心头一动,想到一个能提前解决问题的办法。
这日,清晨的第一缕晨光才缓缓地爬上了天空。
村里的妇人们吃过朝食,如同上班一般,准时准点的来到村口的大树底下,成群地坐在一起闲聊。
待到太阳变得有些炙晒之时,一辆牛车缓缓地驶入了村口。
牛车上坐着几个陌生的男人,他们的身影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这些男人的面容陌生,妇人们交头接耳,纷纷表示不认得他们。
当牛车行驶至她们面前时,停了下来,跳下一个大约三十来岁的壮汉。
壮汉咧开嘴,露出一口大黄牙,笑着问道:“各位嫂子婶子,敢问陈仁家如何走?”
妇人们见到全是陌生人,眼神中瞬间流露出警觉的神色,并不回答。
其中一个年纪稍长的婆子,语气中带着戒备开口问道:“你们是从哪里来的呀?到这儿来是要做什么呢?”
壮汉连忙答道:“我是渔阳村的,我叔与陈仁家的定了亲,今日是来接媳妇的。”
后头的一个婆子惊讶地发出声音:“不是前日才说定了,咋今日就接走?”
接着又仔细打量了一番众人:“你们就这样来接媳妇?”
这几人无一着红,皆是空着手,看着并不像结亲的样子,反倒像是来寻仇的。
这时候,牛车上下来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他身形矮小且有些驼背,头发乱蓬蓬的,半白半黑。
脸上的皮肤松弛且粗糙,沟壑纵横,还布满了暗疮和黑痣。一双小眼睛滴溜溜地转着,透露出几分猥琐。
“大妹子,你问那么多作甚,我是来接媳妇的,还能骗你们不成。”
“那你孙子咋没来?”
后头的妇人见他这么大年纪了,自然而然地以为是他孙子娶媳妇。
老头一听,很是不高兴,怒道:“我娶媳妇要我孙子来做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