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烦了变了,以前的他,怼天怼地怼空气,最喜欢怼的还是他们团长龙文章。
死啦死啦这个外号,就是他给龙文章取的。
除了这些之外,孟烦了还喜欢逗弄新兵,吓唬他们,时常把这些新兵唬的一愣一愣的。
可这几天的孟烦了却突然变了,不再怼死啦死啦了,不再骂兽医死老东西了,也不再忽悠那些个刚被龙文章用饱饭忽悠过来当兵的新兵们了。
而是时不时就不见了人影,跑到无人之处,看着怒江、看着对岸、看着他那封家信愣愣的直出神。
最先发现孟烦了变化的是兽医。
如今禅达城里那临时的‘野战医院’里头,已经不剩几个伤员了,轻伤的都重新回到了战场,重伤的还有几个在将养,至于那些个断了手脚,没法再上战场的,想回家乡的,发了遣散费,不想回家的,也被王重和迷龙想法子就近安置了下来。
临时的野战医院里仅剩的几个还在将养的重伤员,还有小醉和请的护工看着,兽医自然便不用一直呆在那边,只需要定期过去看一看就行了。
而且兽医这个半吊子的军医,未必就比被王冲亲自调教过的小醉强多少。
“烦啦最近咋了?神神叨叨的,像是有什么事憋到一样。”兽医看着孟烦了孤身一人离开了阵地,头也不回的旁边的林子里头钻,便好奇的问旁边的迷龙道。
“我咋知道,我又不是他爹。”迷龙开玩笑似的话,却听的兽医心里一突:“他爹?难道是因为那封家书?”
想起那封家书,兽医觉得自己应该是猜对了,烦啦这娃娃,应该是想家了,想他爹妈了,就跟自己一样,自己也想回西安,也想自己远在其他战区跟小鬼子打仗的儿子。
想到这里,兽医也就想通了,“估计是看到家书,想他爹妈了,烦啦这娃娃,人聪明,可就是太聪明了,心思也重了,等过几天就好了。”
也不知兽医这话是说给他自己听的,还是说给旁白的迷龙听的。
“想他爹妈?我看他是想女人了。”
“咱们来这儿这么久了,好像还没见过他碰女人。”
男人嘛,兜里只要是有点钱,想的不是填饱自己的五脏庙,就是喂一喂肚子里头的酒虫,再不然,就是到城里找几个姑娘当几次新郎官,把兜里那点钱折腾完了,也就不闹腾了。
迷龙自己就是男人,也无外乎他会这么想。
这天,迷龙借口操持买卖的事情,请了一天假。
等王重结束一天的训练,离开祭旗坡阵地,来到禅达城里,准备给小醉带点礼物回去,来到迷龙老婆的杂货铺前,正好看在坐在杂货铺外头,正把他那便宜儿已顶在脖子上,抓着他两只手玩骑马的迷龙。
原本还满脸笑容的迷龙,看到站在街对面,正盯着他们父子俩的王重之时,慢慢停了下来,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消失,把雷宝儿从脖子上抱下来放到地上:“去找你妈去!”
迷龙抬手揉了揉鼻子,扭头看了旁边一眼,解释道:“那个啥,我那个事儿办完了,想着反正也来了,顺道看看老婆孩子。”
王重走到迷龙跟前,只看着他,没说话。
迷龙被王重看得浑身都不自在,左顾右盼,眼睛四下张望,:“你怎么来了?有什么事情招呼我一块儿帮你办了不就行了。”
王重还看着他,还是没说话。
迷龙被看的浑身都不自在,最后实在受不了了,索性破罐子破摔了:“好吧,我承认,我说谎了,我就是想老婆孩子了,找个理由出来看他们。”
“早这样不就好了!”
“说什么谎。”
王重终于开口:“你要知道,你一旦说了一个谎话,往往就需要再用无数个谎话来掩饰它。”
“你是聪明人,比孟烦了那种小聪明要聪明的多的聪明人,有些事情,不需要做。”
迷龙愣愣的看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错身从他身边走过去,径直进了杂货铺的王重,一时之间,竟不知该说什么了。
王重把买好的东西交给上官戒慈,让她和迷龙两口子关门的时候帮着带回去,就径直奔着临时的‘野战医院’去了。
医院里,小醉还是一身的白大褂,戴着护士帽。
王重同样披上了白大褂,一边给仅剩的几个还没养好的重伤员检查,免得出现发脓溃烂的情况,一边给小醉讲述原理和对应的处理方法。
中医博大精深,学习起来,没个几十年的功夫,没有丰富的行医经验,都难有太高的成就。
反倒是西医,上手容易,学起来也快,如今小醉已经完全是一位能够自己独当一面的护士了。
结束复查,王重褪下白大褂,用温水肥皂洗手,换好衣服,跟同样换上了一身常服的小醉,一起出了‘野战医院’,朝着家里而去。
“再过一阵子,我就要带突击队上对岸执行任务去了,家里要是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