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初三,一大清早,天还没亮,农家乐那边就亮起了灯火,袅袅炊烟自烟囱之中升腾而起,灯光下人影绰绰,交谈声、忙活声交织成片。
农家乐的厨房用的是耐火砖砌成的土灶,外头贴上白瓷砖,五个灶眼,两大两小加上一个烧水的炉子,被切割成四五十公分左右的杂柴堆在墙角,男男女女们披着围裙,在足有将近六十平的厨房里进进出出。
“火再小一点,不要大了,蒸糯米要用小火慢蒸,不能急。”王重穿着一身白色的初始装,身前披着围裙,正指挥着厨房里众人忙碌。
厨房外,王重一个本家的伯伯正指挥着来帮忙的男男女女们将物件一件件的归置妥当,什么桌椅板凳,茶水碗碟,披红挂彩,院里摆着几个用油桶切成的炉子,大腿粗细的柴火在桶中熊熊燃烧着,既驱散了四周的黑暗,又带来了暖意。
大年初三,腊月虽然过了,可天气仍然寒冷,尤其是早饭,冷风刺骨,温度低的水管子都结了冰,好在王重早就做了准备,在顶楼摆了好几个铝合金的水塔,走到水管子都做了保温处理,用水倒不用担心。
一直忙活到早上八点,王重领着几个厨师把早饭炒好,吃过早饭,众人便开始为中午的正餐做准备。
眼瞅着到了中午,村里人那些没来帮忙的也陆陆续续围到了农家乐这边,今儿个王重在新开的农家乐摆席面,宴请全村老少,每桌十二个菜,拢共要摆二十四桌。
就农家乐里边肯定坐不下,王重年前就找村口的头几户人家商量好了,桌子从农家乐一路摆过去,摆的也不是那种圆桌,而是用木板排成的长条这伙子,木板上铺上一张红色塑料薄膜。
若是圆桌的话,二十四桌绝对坐不下,龙潭村拢共七十多户人家,三百多口子人,就算除去帮忙的几十号人,那也还有将近三百人,一桌就算坐十个人,那也得三十桌,别说还有不少过来捧场的亲戚朋友。
“王重,待会儿县里跟镇里的领导要过来,你帮着安排一下!”村书记把王重拉到一边,一脸慎重的道。
王重道:“有什么好安排的,哪里有空位就坐哪儿,要是没空位了站着吃也是一样吗!”
“这怎么行!”村书记立马摇头如捣蒜:“那可是县里跟镇里的领导。”
王重却不为所动:“领导怎么了,不也是一个鼻子两个眼睛,难不成领导还比咱们老百姓多张嘴?”
“怎么说也得安排个包厢吧!”村书记道。
王重道:“要什么包厢,今儿个包厢不对外开放,要吃就来大席上吃,得,我还忙着呢,没空招呼你!你要吃就自己找位置,要是不饿就等我们忙完了跟我们一块儿吃。”
王重实在是懒得跟村书记闲扯,他王重搞这个农家乐,又不是为了巴结谁,那些领导们要来就来,不来王重也不会求着他们来。
王重又不用他们扶持,更加不会向他们开口要什么补助、补贴,再说了,今儿个所有人都是在外头吃流水席,别说是区区几个镇里和县里的领导了,就是县里市里的一二把手过来,王重也是一样的态度。
村书记见王重说不通,又去找王重那位本家的大伯,今儿管事儿的那位,可那位心里跟明镜儿似的,直说这事儿他做不了主,他就是帮着安排上菜,维持维持秩序而已,其他的事儿他做不了主,让村书记自己去问王重。
村书记变相吃了个闭门羹,但也不好发作,毕竟今儿个王重是主家,他虽然当着村书记,但在村里说话还真不怎么好使。
十二点整,午时正刻,王重那位本家的大伯一声令下,男男女女们排成长队,人手一个托盘,整齐划一的从厨房里出来。
不过几分钟,长桌上就摆满了还冒着热气的菜肴,本家堂伯说了几句吉利话,便吆喝着开饭了。
正吃着,王重的电话又响了起来,王重取出手机一看,又是袁晓,正要接电话呢,就看见袁晓挽着李琴,后边还跟着个黎宛若,正笑脸盈盈的冲他招手。
“怎么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我好让人去接你!”王重迎上去笑着道。
袁晓道:“有什么可说的,你把地方都说的那么清楚了,我还找不到吗!”
“重哥!”
“重哥!”
李琴跟黎宛若姐妹俩先后跟王重打起了招呼。
“你们好你们好,欢迎欢迎!”
王重看着正挽着袁晓手臂的李琴道:“我是该叫你李琴呢还是该叫嫂子?”
李琴看了一眼袁晓,笑着道:“八字还没一撇的事儿,还是照原先的喊呗!”
王重也看着袁晓故意阴阳怪气的道:“看不出来啊,你小子吃干抹净了难道还打算不认账?”
“你俩就别一唱一和的了,我跟小琴现在可还是地下恋,今天要不是为了给你捧场,你小子可没这福气知道。”袁晓开着玩笑。
王重笑着道:“来的早不如来的巧,正好刚开饭,你们也尝尝我们村大师傅们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