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旧迎新,万家灯火,鞭炮齐鸣,整个金陵城都笼罩在一片喜庆欢乐的氛围之中。
随着改革开放的时间越来越长,老百姓的生活水平也在逐渐的提高,不少人家中基本都买了电视,小朋友们在街头巷尾成群结队的乱窜,兜里揣着炮仗糖果,欢声笑语不断,大人们在家里围成一团,聚在电视机前头,盯着电视屏幕,看着春晚。
不过今年的除夕夜,一成是注定睡不着了。
深夜零点,放过鞭炮,吃过宵夜,家里实在住不下,一成就带着叶小朗回了住处。
是夜,二人躺在床上,盖着厚厚的被褥,一成却罕见的没有伸手将叶小朗拥入怀中。
叶小朗主动凑了上去,拉过一成的手当做枕头,问道:“咱们结婚的事,你是怎么想的?”
黑暗中,一成的脑子里尽是书房中王重的话,尤其是那些个一成以前不知道的,叶小朗的过往,王重虽然没有细说,但却耐不住一成不往这个方面去想。
自己朝夕相处了小半年的人,曾经的几年里,也是这样,和七八个男人这么朝夕相处,躺在一张床上,行男欢女爱之事,闲暇之时,耳鬓厮磨,如胶似漆,说着那动人心弦的情话,许下那白首共度的海誓山盟······
最最最让一成心里生出疙瘩的,是王重话中所言,自己朝夕相处的佳人,曾经和别的男人有过两次孩子,堕了两次胎。
一成对王重的话并不怀疑,王重是什么人,一成心里比谁都清楚,王重跟叶小朗又无仇无怨的,绝不会无缘无故的污蔑叶小朗,而且这种事情,是可以查出来的。
一成已经想了整整一个一晚上了。
一成道:“我觉得小舅说得对,结婚不是儿戏,咱们这么贸贸然的决定,确实有些太过仓促,考虑的太不周全了?”
只是一成这话说的,多少有些没有底气。
“那你是怎么想的?”叶小朗的语气中似也带上了几分委屈:“咱这婚不结了吗?”
“要不,暂时先放一放······”
“好啊,乔一成!”这话一出,叶小朗就不干了,曾的一下坐了起来,全然不顾寒冷的天气。
叶小朗道:“我一个女人,什么都给你了,连身子都给了你,你现在和我说这些?”
“我······”一成有些语滞,赶忙也坐了起来,拉过被子,要替叶小朗披上,嘴里还关心的道:“天气冷,被着凉了。”
叶小朗却用力一甩手推开一成的手挣扎道:“我不用你管,冷死我算了!”
“乔一成,我就问你一句,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叶小朗转身打开灯,蜷缩着腿,扭头看着一成,双目含泪,一副委屈至极的模样。
“我没有说不结婚,我只是说,咱们决定的仓促了,小舅说的对,至少也应该让两边的亲长先见一见,再不济,至少我也得去你家里拜会拜会二老,结婚不是儿戏,也不只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是你们家和我们家两个家庭之间的事,我们慎重一些,难道不对吗?”
一成心里很乱,非常非常的乱,先前的柔情蜜意,胜蜜糖甜,可此时此刻,王重的话,却总在一成的耳畔回响,一成总是忍不住乱想。
二人牵手走在街上的时候,一成骑着自行车载着叶小朗回来的时候,两人贴在一块儿,耳鬓厮磨的时候,一成总是忍不住去想,和叶小朗处过对象的那八个人。
要只是简单的处对象,那也就罢了,可关键叶小朗还为此打过两次胎。
乔一成虽然没有洁癖,也不传统,可只要一想起这个事情,心里就觉得不大舒服,跟长了疙瘩一样。
“你要是不想和我结婚就直说,别找这些借口!”两行清泪自叶小朗的眼中滑落,那泪痕经过的脸颊之上,透着的是委屈和坚强。
“我没有说不想结婚,我只是······”
“哥?”二强披着军绿色的大衣,打开院门,看着门外几乎成了雪人的自家大哥,非常诧异。
“你不是和小朗姐回去了吗?怎么这么晚跑回来了?”
“没什么!”一成赶忙窜进屋里:“家里还有热水没?”
“屋里炉子上有!”屋里的炉子烧的是煤,用白铁管子当烟囱,炉子上放着水壶。
夜里不知何时已经下起了雪,一成跑到炉子跟前,一边搓着手,一边烤火取暖,二强赶忙帮一成拿来盆和毛巾,倒上热水。
二强自然不知道,自家大哥刚刚和那位险些成为她大嫂的女人大吵了一架,烦闷之下,直接跑回家里来,把房子让给了叶小朗住。
次日一大清早,二强在院里打拳,这是多年养成的晨练习惯,昨夜刚下过一场大雪,外头都铺上了一层白雪,跑步有些不大方便,也只能在院里扫出一块空地,练练拳脚了。
一成昨晚折腾到后半夜,睡下的时候已经是三点多了,心力交瘁之下,这会儿还没醒呢。
打了几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