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的办法都递到蕊儿跟前了,蕊儿还在那怕怕的,这实在是让霍舒耘有些失望。
这个时候不更应该坚决果断一点吗?
霍舒耘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你怕什么怕?让你立女户,是为了把你从苦海里给救出来,又不是让你去上刀山下火海,你有什么好怕的?”
“你好好想一想,是你舅舅对你好,还是贺燃对你好?离了你舅舅,跟贺燃在一块,难道还怕没有好日子过?”
被霍舒耘那么一劝,蕊儿就有些意动,她只是软弱,又不是傻,自然知道谁好谁坏。
就像霍舒耘说的那样,只要她跟贺燃成了亲,也算是有了相公依靠,就不怕别人欺负她这个孤身飘零的小女子了。
于是蕊儿的面色变得坚决起来,重重地点了点头,对贺闫说道:“贺大哥,我愿意立女户!”
“太好了,你终于脱离魔掌了!”贺燃见蕊儿心意已决,喜得不能行。
他家蕊儿就是被自家舅舅这个后腿给拖累了,日子才过得这么苦,现在终于重获自由,以后也有奔头了。
远的不说,就说近的,起码立了女户之后,蕊儿舅舅再也没资格把蕊儿卖了抵债。
想来蕊儿舅舅在赌坊那里留的,应
该只是欠条,写的是欠赌坊多少银子。
拉良家妇女去抵债,只是赌坊和赌徒之间心照不宣的做法而已,他们并不敢把这样的事落在纸面上,因为这样一来,但凡被查,就坐实了他们逼良为娼。
贺燃高兴了,开口就承诺道:“蕊儿,等你立了女户之后,我就去找人算良辰吉日,咱们马上成亲。”
“好……”蕊儿感动地说不出话来,又是羞涩,又是喜极而泣。
只是他们高兴了,蕊儿舅舅那边可不愿意。
蕊儿走了,他的赌债怎么办?
“不行,我养了她这么多年,哪能说立女户就立女户?”
“养?你也好意思说你养她?”
霍舒耘眉头一皱,凶巴巴地说道,
“蕊儿十岁的时候爹娘去世,今年十四岁,满打满算,也就在你家里住了四年而已。
而且当初是你硬要把蕊儿带回家的,她家的房子、田地,还有蕊儿爹娘留下来的那些银钱,不全都被你占了吗?
难道这些东西,还不够她一个小姑娘四年的嚼用?就是顿顿吃肉,一年也吃不了一亩地,而你占了她家几亩地,田契可写得明明白白。”
“就是!”说到银钱这件事儿,贺燃更是有话要说,
“蕊儿她从十二岁起就去胭脂铺子帮工了。每个月的50文钱不是被你拿去打酒,就是被你扔到赌桌上,你也有脸说你养了蕊儿,这到底是谁养谁啊?”
霍舒耘和贺燃两个人,一唱一和的,揭下蕊儿舅舅的脸皮,让大家对他这些丧良心的行为有了更多的了解。
先前对蕊儿舅舅那份说辞信以为真的围观路人,都觉得自己受到了欺骗,惊怒之下纷纷倒戈,大声唾骂蕊儿舅舅。
“作孽呀,这人看着人模狗样的,没想到心肠这么黑。”
“这是吃绝户呀,谋夺了外甥女的家产还不算,还要把人给卖了,就不怕人家小姑娘的爹半夜里来找你?”
“我就说不能上赌桌,只要上了赌桌,再好的人也得变成畜牲,就该砍他一只手,让他把赌瘾戒掉。”
……大家众说纷纭,更有甚者说的激动了,还往蕊儿舅舅的身上吐了几口吐沫。
实在是看不起这样的人。
霍舒耘赶紧拉着贺闫远离蕊儿舅舅,以免被这些激动的围观群众给误伤。
“快快,咱们赶紧走!”趁着蕊儿舅舅被围观者围起来骂,霍舒耘让贺闫赶紧带着蕊儿去县衙办理女户,以免迟则生变。
省的蕊儿舅舅一会儿
从围攻之中脱身了,又要来纠缠蕊儿。
四个人赶紧往县衙走去。
路上,蕊儿一边走一边止不住地掉眼泪,她实在是没有想到,自己还能有今天这番造化。
“云丫姐,实在是太谢谢你了,如果不是你,我今天还不知道要被卖到什么地方去。”蕊儿感恩戴德地说道。
她要是真的被卖到那种脏地方,还不如死了算了。
霍舒耘不是很习惯被人叫云丫这个名字,被蕊儿叫了之后还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原来这是在感谢她。
“说什么谢不谢的,实在是太客套了,咱们都是一家人。”霍舒耘不在意地说道。
这个一家人,自然是从贺燃那边论起的。
言下之意,就是已经把蕊儿看成了她的弟妹。
“云丫姐,我嘴巴笨,也不会说那些好听的话,以后你要是有什么事,只管叫我就是了,让我干什么活都行。”蕊儿很是实在地说道。
得了别人的好,要知道报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