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儿子看自己的表情,视乎已经有些不对劲。
襄国夫人的嘴角微微一抽,开口道:“我儿……”
永安侯打断了她的话。
开口道:“母亲,我们有什么事情,不妨上车再说。”
襄国夫人想想也是。
在这里说,被宫门口的侍卫们听见了,也是一个麻烦事。
跟儿子一起上了马车之后。
永安侯坐在她对面,叹了一口气,道:“母亲,到底是怎么回事,您直言吧。”
襄国夫人到底是做了对不起儿子的事。
于是一脸心虚地把过程都讲了。
说完了之后,还没忘记为自己开脱道:“我儿,这事儿也不能完全怪母亲。
说起来,都是那个贱民,糊弄母亲。
母亲见他说得言之凿凿,误以为是真的,才带着他去见陛下。
最后才闹成这般!”
永安侯的眼神,定定地看着自己的母亲,问道:“母亲,您真的是被那个人骗过去了吗?
难道你带着他去见陛下的时候,就没有几分故意的意思?
心里想着,虽然这个人,多半是胡言乱语。
但也不妨利用一下,为您达到目的。”
襄国夫人:“这……”
她心虚地垂下眸子。
嘴硬道:“即便是如此,那
母亲也是为了我们这个家好。
都是为了娉婷好。
难道你不希望你的女儿,当上皇后吗?
若是娉婷做了皇后,那你就从国舅变成了国丈。
与陛下是亲上加亲。
未来娉婷的孩子,若是继承了帝位,那以后坐在皇位上的人,还有一部分是你的血脉呢!”
永安侯幽幽地道:“母亲,您为的是我的荣华富贵,还是为了您自己的荣华富贵?
为了您自己面上有光?
如果您都是为了我们这些小辈,今日又岂会为了脱罪,拿儿子的性命赌咒发誓?
您到底是太后的母亲,就是您犯错了,陛下再怎么生气,也不至于要杀了您。
但您还是义无反顾的出卖了儿子,现在您把自己说成一个只为晚辈着想的长辈,实在是没什么说服力!”
襄国夫人生气地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母亲说的都是假的?母亲只顾着自己,不顾着你?”
一贯孝顺的永安侯,语气恶劣地又忤逆了一句:“难道事实不是如此吗?”
说完这句话之后,永安侯自己也愣了一下,原来说到底,人的本性都是自私的。
从前他对母亲,总是千依百顺,除了母亲与自己的夫人过不
去的时候,自己帮过夫人一回,其他时候他都是个大孝子。
可是今日知道母亲不顾自己的性命,他还是生气了。
襄国夫人气坏了:“你……你!我怎么生出了你这么个忤逆不孝的东西?
你那是不知道,陛下当时的脸色,到底有多难看。
他还威胁说要诛灭那个贱民的十八族。
还说要把人凌迟处死,把尸骨暴晒,母亲也是人,母亲当然也会害怕!”
永安侯:“既然您会害怕,那为什么一定要进宫,在陛下和皇后的面前,胡言乱语,给我们家惹麻烦呢?
陛下这些日子,原本看我们家,就颇有些不顺眼。
而且,儿子再问您,母亲您知道害怕,那儿子就不害怕吗?
儿子尚且年轻,自问自己这些年,除了对外人脾气差了一点,盛气凌人了一点,几乎没做一件亏心事。
可儿子的性命,忽然就被您带去发毒誓了。
儿子还年轻,您以为儿子就不怕死啊?”
襄国夫人的眼神躲闪了几下,道:“我儿,你不用太慌张。
其实自古以来,有许多渣男发誓,都没有被劈死。
母亲当时也是想到了这一点,认为母亲的誓言,应当不会应验。
所以才敢发誓
的。
心想还是先让母亲逃过一劫,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永安侯:“那母亲您是否知道,那些渣男发誓的时候。
女人们常常心软,在他们诅咒自己之前,就忙着伸出手捂住对方的嘴。
令他们常常没有诅咒自己成功。
所以此事,母亲您真的认为,可以类比吗?”
襄国夫人:“这……事已至此,我都已经发誓了,还能怎么样呢?
不如你暗中找几个高人,看能不能为你把这个毒誓给解了。
你这样不依不饶的,难道还想逼死母亲不成?”
永安侯听完这话,看着自己的母亲,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