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迷中的曹观棋只觉得五脏六腑炙热无比,喉咙一股腥气不肯散去。
心神疲惫与半梦半醒之间,他也知道了外面所发生的事,只是他并没有多少气力醒来。
直到屋外的争吵不休愈演愈烈,他只能强睁开沉重的眼缝。
握紧了身旁沈思君的手,一丝两气地唤了她一声。
沈思君一时愣住停止了抽泣,喜出望外夹杂着无比担忧,扶着曹观棋靠在了床头。
“夫君,别动,御医说你现在需要好好休息。”
咳咳
又是伴随着咳嗽般的吐血。
“御医!”
“小蝉快去叫御医!”
“夫君!”
沈思君担心坏了,连忙扶着曹观棋,仔细检查。
吐完了瘀血的曹观棋顿时清醒了三分,紧紧地拉住了沈思君的衣角:“不用了,夫人。”
“我的身体我清楚,让小虎进来吧。”
“我有事要对她说。”
沈思君泪眼汪汪,事到如今了还要强忍着身体,应付朝堂上的事,可是你明明答应我过我
从此以后不再理会朝堂之事,你主外,我主内。
在家相夫教子,家庭美满,便是她今后最大的愿望。
最终还是拗不过曹观棋的哀求。
向来温婉的沈思君破天荒地发怒了,猛地推开了房门,声音清冷。
“吵什么!”
“是不是要吵到相爷无法安心休息才肯罢休!”
众人这才安静下来。
沈念君抿着嘴唇,看着自己的姐姐欲言又止。
女帝同时也在打量着这位曹观棋名义上的正房妻子。
百闻不如一见,确实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美人。
“姐姐!”
“娘亲!”
沈重与曹婴二人纷纷上前。
“小虎,你先进去。”
沈思君一脸愁容:“你爹爹有话要对你讲。”
冷静下来的她转身又对着沈重说道:“小弟你去一趟渝州城,将鬼医张楷请来。之前父亲对他有过知遇之恩,如今也是他报恩的时候了。”
沈重忙不迭地点头,信誓旦旦地应下:“姐你放心,我这就去办。”
目送着沈重离去,这才将视线收回庭院中。
望着面前的妹妹,沈思君百感交集。
可她已作人妇,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最终长叹了一口气,努力着调整着情绪,对着沈念君微微躬身盈盈施礼:
“沈大人,夫君还需要静养身子。不宜见外,恕奴家照顾不周。”
已然是摆明下了逐客令。
沈念君冷笑了一声,苦涩地接话:“沈夫人与曹相可真是伉俪情深啊。”
“竟能与杀父仇人和衣而睡,真不知道你的礼义廉耻都读到哪里去了!”
小婵立马护在自己夫人面前,愤愤不平:“二小姐你不能这么说夫人。”
“相爷这段时间已经变得很好了。”
作为沈思君的贴身侍女,这些时日来,曹观棋怎么对待自己小姐的,她心里一清二楚。
她真的觉得曹相变了。
以前在他跟前都有一种无形的压力,现在却是莫名地多了一些亲切感。
更何况,老爷之死,完全就是无疾而终。
这一点沈府的下人都是心知肚明的事。
那一夜,夫人与小姐都去春游了,还是相爷鞍前马后地处理后事。
小蝉半夜起床如厕的时候,还发现了相爷一个人坐在灵堂,说着跟老爷的往事,哭得像一个无助的孩子一样。
“相府就这么教育丫鬟的?”
“分不清主次?”
“如果沈夫人不会教,我可以勉为其难。”
沈念君柳眉一扬,显然她没想到,曾经那个见到她都哆嗦的小丫鬟,竟然敢出来顶撞自己。
“我的贴身侍女,自有我沈家的规矩来教诲,还轮不到沈大人越俎代庖。”
沈思君衣袍轻扬,将小婵护在了身后。
两姐妹剑拔弩张。
曹婴心怀忐忑地来到床前,见到气息出多进少的父亲,心里就是一阵愧疚。
曹观棋从小看着她长大,有道是“知子莫若父”。
不由得换上了一副笑容,故作平淡的模样,缓缓说道:“我曹观棋的女儿怎么能哭成这幅熊样。”
“被谁欺负了?告诉爹爹!”
“爹爹帮你收拾他。”
听到这句话的曹婴再也忍不住,泪水在她眼眶中打转,最终还是不争气地滑落,连忙扑到父亲怀里失声痛哭。
“都怪女儿无能,未能护您周全。"
“我以后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