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不想还好,一细想,君策都快要崩溃了。
刚刚在气头上,他还没想到这里,但现在静下心来一想,他怎么也想不到君恒是如何知道这二十家产业的。
在此之前,别说京城,就是整个大周,除了他自己应该也没有第二个人能够一下把这二十家都同时连根拔起。
若是一家,很正常,若是五六家也说得过去。比如彭幕僚知道的,就有五家,这五家都是彭幕僚经手,或许从他这里打开了口子知道也不得而知,但另外十多家呢,对方又是怎么知道的?
君策想到这些事,觉得自己的脑子都要炸开了,却依然没有答案,一无所获。
他像泄了气一般,往椅子后面一瘫,右手撑住额头,头低着,看向地面,另外一只手对着外头摆了摆,
“老四怎么知道私产的事,还知道得这么清楚?”
底下的幕僚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该如何回答。
底下负责恒王府消息的人被推了出来。
彭幕僚问道:“恒王府那边有什么动静,可知道他是如何得知这些王爷名下的产业?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常?”
负责恒王府消息的人想了想,还是摇头:“没……没有发现异常。”
说完,又咽了一口唾沫,表情惊恐,看了一眼君策,又飞快的低下了头。
君策:“这几日,把恒王府盯死了,一旦有异常随时来报。”
“是是是。”
君策抬头,扫了底下一眼,骂道:“废物,一群废物。
老四要查本王也就罢了,你们却一点动静都不知道,让本王摔了那么大一个跟头。
是老四长进了还是你们懈怠了。”
君策语气蕴着怒意,从椅子上站起来,幕僚们顿时齐刷刷跪了一地。
“王爷息怒。”
策王看着地上的人,闭上眼睛,长吸了一口气,稳了稳情绪,好一会才道:
“把东西准备好,悄悄送去北燕使臣别院。”
彭幕僚抬头,一脸肉疼:“王爷……”
别人不知道,他却心知肚明,这些产业,置办下来有多难。现在一下被人一锅端走,他们一个缓冲都没有,实在难以让人接受。
而且,他们没有任何办法。连选择的余地都没有,只能被动接受。
恒王府。
恒王出宫的时候,已经快到午时了。
马车回到恒王府,恒王顾不得用膳,一路吹着口哨走向书房,看起来心情特别好。
那份产业单子,是昨儿下午,
有人悄悄的送到了他的手上,有几个他早就有怀疑,只是一直没有证据,这会有了单子,再把之前查到的信息一对,完全对得上号,心中已经相信了五分。
剩下的那些,他查已经来不及,便悄悄传了陈老商议。
陈老把事情分析了一遍:给消息的人不用说一定是策王的敌人。无论这个人是谁,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既然他们现在确认有好几个都是策王的产业,那么趁此机会拔除,再好不过。
至于其他的,如果也是策王的产业最好,如果不是,那些铺子也并不便宜,无论如何让君策出点血也是好的。
而且全部都是宅子铺子,也不会引起其他人的怀疑,认为他动手脚。
他现在对于君策,别的不能动,那就多让他花钱。如果皇帝问起来,只推到北燕人身上就是,他断定,无论如何,君策不可能承认那些铺子是他自己的。
最后的结果,就是他几句话,让君策付出巨大的损失,实在喜闻乐见。
果不其然,皇帝刚刚留下他,说是要和皇后吃饭,其实是旁敲侧击的问了那些铺子,他想都没想就推到了北燕人身上,至于自己如何得知,那自然就是对君逸的事情上心查到的,如此一来,又在皇帝面前表现了兄亲弟恭,一举两得。
君恒想到,刚刚在宫中他说完那些话,君策的脸色越来越黑,肯定那二十家都是君策的没错。
只是想不到君策在京城,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置办了那么多的私产。又一想到被自己一锅端了,心中那叫一个爽快。
幕僚们都在书房等着,刚才,大臣们从宫中出来,已经有他们的人把宫中发生的事情对幕僚们描述了一遍,众人都沉浸在喜悦里。
书房里,君恒坐在首位。
幕僚们站在底下,这一回没有商量事情,大家都在变着法的捧君恒。
这几年,从君策和君恒两个人争斗以来,这些日子他是一次比一次爽快。按照这样下去,太子之位几乎唾手可得。
大皇子沾染了巫蛊之事,几乎已经废了。
三皇子腿有疾,大周不会容忍这样一个君王。他只有君策一个对手。
现在看见这个对手在自己手下吃鳖,没有比这个更让人感到爽快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