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府衙中鸦雀无声。
京兆尹也惊了,这么戏剧的事,居然被他遇到了。
“代笔……”
妇人依旧跪着,既然说了,干脆一股脑的全说了出来。
刚刚让她来府衙的那个人告诉她了,对大人说话要老老实实,千万不能有所隐瞒。
“是,不错,对的,这些年每一次的课业考试,全部都是我儿代他所写,有时候不能露面,便由他写了交给苏五公子,若有时候打乱了教室考核,便由我儿混进去替他考。
好像是说考试时有时候打乱的,前后左右上下也都不认识,所以一直没有引起怀疑……”
众人听完,一阵惊呼。
“还有这样的?”
“长见识了。”
京兆尹不明所以,“黄正为什么这么做?”
妇人说着说着,泪水流下来,
“因为我身体不好,从老家一来,就病着,家里没有别的收入。
一开始我儿子是去卖一些字画,但实在药太贵,入不敷出,便开始卖文章,后来认识苏五公子,苏五公子便干脆直接多给了钱,让我儿替他写所有的答卷……”
“荒唐荒唐,实在荒唐,这是我今年听到过最荒唐的事了。”
大殿中响起吴氏不合时宜的笑声,她冷冷的盯着地上跪着的妇人,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
“背后的人究竟给了你们多少好处,要你这样来抹黑我们,人家说人穷志不穷,但我万万没想到,有的人真的可以为了几个钱出卖自己的尊严和灵魂,你这样对得起你们家的列祖列宗吗?你是在为你们黄家丢人。”
吴氏骂得狠,妇人气极。
他们家虽然穷,但是一直以来都老老实实本本分分,但是现在却被人说成是居心叵测,为了钱才来说这些,天理何在,公道何在?
妇人看着京兆尹,似乎是证明自己一般,大声道:“大人,民妇说的句句属实,如果有半句假话,就让我天打五雷轰。”
对天发誓是很重要的事,众人一听已经有七八分相信妇人说的话,虽然这件事听起来匪夷所思,但是再看一眼苏铮,总觉得越看越像。
“代笔还真有这样的事?不会吧,不会吧?”
“怎么不会?人家都来报官了,你说会不会?”
“我猜想是这样,苏五公子因为会试不能找人去,所以名落孙山,五公子怕这件事被人发现,所以杀人灭口,这么一来,完全说得过去。”
“这下好笑了,这吴姨娘还说是人家苏大小姐国公府做了什么陷害苏铮,原来到头来作弊的是他们家自己的人。”
“哈哈哈哈哈哈,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戏码,我爱看。”
吴氏听着这话,差点气晕过去。
她忍不住要上前去和妇人理论,但身后被苏铮拉住了。
吴氏气急败坏,想要挣脱苏铮的手,“这种事不能忍,只要咱们没有做过,就绝对不能允许别人随意泼脏水。”
苏铮暗恨吴氏多管闲事,但是这么多人他不敢说,听着这话,下意识地低下了头,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心虚得不敢看吴氏。
吴氏看见这样的苏
铮,心里突然猛的咯噔一下:难道……是真的?
她愣住了,根本不能往下想,就在这时候,耳边传来京兆尹的问话:
“苏五公子,这位妇人说得可属实?”
苏铮一听问道自己,吓了一跳,这种做坏事被戳穿的窘迫感,像把自己扒光了衣服放在众人面前被人审视,被人指指点点,简直无地自容。
特别是文夫子还在场,他根本不敢抬头。
从前他也不是没有想到过,事情会败露,但是万万没想到,是在这样的场合,用这么难堪的方式。
众人见他不说话,心里已经有底。
京兆尹又拍了一声惊堂木,继续问了一遍:
“苏五公子,她说的可是属实?”
苏铮下意识的摇头,“不……不,她说的是假的,没有这回事。”
地上跪着的妇人听到这话,一脸震惊,没想到苏铮会否认。
这样的人,还好刚刚她没有信他的话,不然还不知道是什么后果。
一想到这样的人抓走了自己的儿子,还满口谎言,妇人又激动起来。
她扑过来,起身问道,“你怎么能这么没有担当,做了就是做了,没做就是没做,你敢做不敢当,还要抓我的儿子,还要杀了他,你怎么能这么恶毒。
当初是谁说要和我儿子结拜为兄弟,还要给我们钱给我们买房子,这是不是你说的话,你对着天发誓,说你没说过这些话,说你没做过这些事,不然你便不得好死,你发誓。”
妇人情绪激动,语气恶狠狠的。
苏铮不承认,她没有任何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