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潼哼了哼,发泄一般说道:“当然是救活江铃了。”
“救活她。既维护了我的名声,也挽救了她的性命;这是一举两得的好事。”
“如果她死了,齐子砚是可以活了;可我愧对自己良心不说,还砸了神医的牌子。”
“损失大了。”
“古人有话:两相其害取其轻,两相其利取其重。”
“我这么做,也是遵遁老祖宗的教诲行事而已。”
“三殿下他不能怪我绝情,要怪,只能怪他运气不好。被白晓碟选中为棋子。”
夏明枫心里泛起淡淡……异样的怜悯。
三殿下真可怜!
妹妹曾经说过会救他一命,以报答他当初在大燕给她赚了那么多银子。
可到头来,谁也没有将他的命当回事。
不过,这确实怪不得妹妹。
只能怪三殿下自己识人不明。非要跟白晓碟那种狼心狗肺的女人为伍,被她害死也是活该。
对,就是活该!
心里虽然这样想,他也尽量去劝自己不要同情齐子砚。
可夏明枫到底还是没忍住叹了口气。
“你叹什么气?”苏潼怒了,“你觉得我不该这么做?”
“觉得我该眼睁睁看着江铃去死?为了救齐子砚那个蠢货一命?
”
“就该搭上江铃的命和我的名声?”
“别生气。”司徒烨及时安抚已经炸毛的姑娘。
“别人不懂你的苦心,不理解你的选择,那都不要紧;我明白你,我也理解你。”
“就算全世界的人都误解你,我也不会。”司徒烨低低道,“无论如何,我都会站在你这边。”
“永远是你最坚强的后盾。”
夏明枫:“……”
他是有受虐倾向吗?无端端跑到这里被逼吃狗粮吃到撑!
“你为什么生气?”他眯了眯眼睛,危险的光芒淡淡落在司徒烨面上;这家伙不安好心,一直在挑拨他与妹妹的感情。
“我为什么生气!”苏潼内心那刚刚被司徒烨安抚下去的怒火,又“逢”一下被这句话点燃。
她“呯”一声重重一顿茶盏。
巨大的脆响仿佛砸在了夏明枫心上,让他情不自禁地震了震。
“我当然生气。”她苍白又疲倦的脸,此刻交织着恨铁不成钢的愤怒与无奈,“这么简单的陷阱,一眼就能看穿的局。”
“根本没什么水准的阴谋诡计,却一把就把他拖进去。”
“他是没带脑子出门吗?”
“明知白晓碟疑心他,他居然还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
“
别人随随便便挖个陷阱,他一点防备也没有,一脚就踩进去。”
“他以为自己很重要吗?重要到白晓碟会看在他过往那些贡献,留他性命?”
“蠢货!”
夏明枫:“……”
怎么总觉得她在指桑骂槐?
表面骂的是齐子砚,实际连他也一块骂进去?
可这里有他什么事?
为什么齐子砚犯了错,陷她到这般两难的境地,挨骂的人反而变成他这个做哥哥的?
“说得对,齐子砚就是蠢货。”司徒烨轻声安抚她,同时顺着她的口吻帮着多骂两句,“那么蠢的人,不救他也罢。”
“他会短命,都是他自己蠢死的,与人无尤。”
夏明枫:“……”
定王爷,落井下石的风格不太适合你吧?
你可还记得那个蠢货是你发小!
“看看吧,如今除了我们在为他着急;除了我们还记得他的恩情,谁还会在乎他的小命?”
“别人有把他的恩情当回事吗?”
“哥,你看,就我们这么傻。”
“在这为他伤脑筋,要死要活的想着怎么救他出火坑。”
“他却傻不拉叽的,明知是火坑,还闭着眼睛往下跳。”
“你说,他是不是天底下最蠢的蠢蛋?”
夏明枫与司徒烨异口同声:“对,齐子砚就是不值得同情的蠢蛋。”
“咱不管他了。”司徒烨怒道,“管他死不死。”
苏潼:“……”
旁边有人比她更愤怒更冒火,她反而心头泛酸。记起齐子砚以前在大燕待她的好,连眼睛都涩涩的。
“他确实蠢,可若是连我们都不管他,他就真的死定了。”
她声音又低又哑。
司徒烨听着,有股浓浓的鼻腔与哽咽,她似乎要哭出来了。
他略微用力扶住她肩膀,将她脑袋压向他。
“你说管就管。”他低声道,“都依你。”
苏潼微微愣了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