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子砚懒洋洋地勾着唇:“是,也不是。”
苏潼饶有趣味地看着他:“怎么说?”
“我对那些能够出海扛住风浪的大船感兴趣,做生意还是其次的。”
他默默地看了她一眼,半真半假道:“另外,听说你在南楚混得风生水起,我也想来沾沾光。”
苏潼忽然问道:“三殿下,你赚的银子花完了吗?”
来沾她的光?
不可思议。
“没人嫌银子多。”齐子砚仍旧是玩笑一般的口吻,“你知道的,赚银子是我平生最大的爱好。”
又朝她小小抱怨了一下:“说到赚钱,自从你在南楚也做裘皮生意;阿格达他们就不肯把最好的仔羊羔留给我了。”
“侯爷,你连活路都不给我留啊。”
苏潼听着他调侃的语气,忍不住嚣张地大笑起来:“殿下,你这话不对。”
“没有最好的他羊羔皮,你一样可以做其他裘皮的生意。”
“况且北疆那么宽广的地方,能赚钱的东西多了去。”
“阿格达记着我对他们的救命恩情,肯定得善待我的人。”
“你抢不过,那就别抢了嘛。”
齐子砚:“……”
当年司徒烨率领赤诩军打下漠北,苏潼功不可
没。
漠北那么多游牧民族能够度过严寒,像现在这样过上安定的生活,苏潼确实居功至伟。
别说苏潼只收购最好的他羊羔裘皮,就算苏潼想要别的东西,只要那些部落民族能够提供的;他们也绝对不会吝啬。
这一点,齐子砚自知是没法与苏潼相比的。
他也争不过苏潼。
“言归正传,”齐子砚将歪将的楼又拉回来,“能让我见见那些大船吗?”
苏潼打趣:“我以为你想说的不是这个。”
齐子砚苦笑:“什么都瞒不过你。我是真——”
“哎,”苏潼打断他,“那些大船目前还停泊在港口,你可以去看一看。”
至于别的,她现在可不做任何保证。
苏潼在心里仍旧将齐子砚当成非常重要的朋友。
不可否认,齐子砚在她心里占据着很重要的位置。
但是,苏潼也没有忘记,在南楚,除了她之外,有另一个女人是齐子砚念念不忘的。
如果要给白晓碟在齐子砚心里的位置做个定位,苏潼觉得可能用——初恋情人白月光之类的词比较合适。
男人都是很奇怪的生物。
对于得不到,绝对会念念不忘。
这一念,或许就是一辈子的事情
。
齐子砚表现出对她造的大船感兴趣,背后未必没有白晓碟的意思在里头。
这事,她需要慎重对待。
齐子砚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知道她心里防着自己。这一刻,他的心情既苦涩又无奈。
隐隐,还有些失落与莫名恼火。
可他没有立场对苏潼发泄什么。
他可以告诉苏潼,他不会帮白晓碟对付她;苏潼在他心里,比白晓碟重要多了。
他一直资助白晓碟,只是信守承诺。
他对白晓碟,早就没有了男女感情。
可这些话,她会相信吗?
苏潼又凭什么去相信他?
“听说昭王就是当年信宁侯府二公子?”齐子砚缄默片刻,挑了个安全话题。
“这里面有什么秘辛?方便说给我听听吗?”
苏潼笑道:“如今已经算不上什么秘辛,告诉你也无妨。”
接着她便把夏明枫当年如何成了侯府二公子的事,原原本本跟他说了一遍。
齐子砚听罢,忍不住感慨一叹:“真没想到,命运的安排竟然如此奇妙。”
就如当年她遭遇追杀跌落山崖死里逃生一样。
想起当初他得知她下落不明的消息时,他正准备与人谈成一单接近五十万两银子的生意
。
齐子砚记得当时他得到消息时,整个脑子一片空白。
什么生意都不重要了。
他直接快马加鞭往她出事的地方赶去,还在周围足足盘桓的三个多月;但他怎么找,也找不着她的一点踪迹。
后来有半年时间,他天天醉生梦死;他不相信她已经不在人世。
只能天天梦里相见,只要能见着,他就觉得她还活着。
直到有一天,苏潼活着在南楚出现的消息传回去……
那段日子,如今回想起来都如同噩梦一般的存在。
不堪回首,不敢回首。
齐子砚将情绪从回忆中剥离。认认真真看着眼前这张笑靥如花的脸,再一次深深感谢老天的眷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