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上,大理寺卿在金銮殿呈上奏折,上奏了崔家犯案的事实。
如果是按照一般程序,大理寺将主谋同谋缉拿归案后,该怎么判就怎么判,这案子就算完。
可崔家这次犯的不是一般的案子,公然在大街上截杀亲王;以及公然制造混乱冲进府衙混入大牢,劫走重犯;以及因此种种引起了民愤,这就不能按一般的案子来论处了。
“崔家,罔顾律法,目无法纪;无法无天。”
皇帝的声音高亢响亮,一个个字往外嘣,如同冰块一样又冷又硬地砸在众大臣心上。
大伙看着震怒异常的皇帝,心里都惴惴不安在犯嘀咕。
不知道他们这位君主打算怎么处置这一次崔家犯下的罪行。
从目前来看,皇帝显然不满意大理寺的判决。
这才会决定在早朝上,公开批判崔家。
“以崔家的累累罪行,不抄家不足以平民愤。”
抄家?
众大臣耳朵都被这两字震得嗡嗡作响。
不就是劫个狱再加上当街杀个把人吗?
怎么就搞到抄家那么严重?
陛下,你是认真的吗?
众大臣都被这个罪罚的方式震惊得丢了三魂七魄,一时间,谁也没回过神。
金銮殿竟然静得可怕。
好半晌,崔家举荐的官员们终于从狂震中回神。
然后开始反驳了:“陛下,冤有头债有主。崔家做出当街截杀昭王的事,只是做戏。”
“要造一个假象,把大理寺的官差调走而已。”
“崔家这么做,主要是为了方便混进大理寺的牢狱里,把崔哲救出去。”
“这种方法虽然极不可取,可崔家这么做也是迫不得已呀;崔家嫡支已经折了一个嫡孙;他们折不起第二个了。”
“才会动了如此愚蠢的念头,干下这种令人耻笑的蠢事。”
“但是,这也是情有可原的。”
“再者,一切的祸因在于崔哲。可崔哲,已经死了呀。”
“人死债消,”崔家的官员有张巧舌如簧的嘴,颠倒黑白的本事真令人叹为观止,“陛下,你再重罚崔家可就不应该了。”
把所有罪过都推到已死的崔哲身上去,还真够可以的。
皇帝被这官员无耻的言论气笑了。
“照你这么说,崔家找杀手当街截杀昭王是没有罪了?”
“就因为昭王只受了伤,没有死在那些杀手的利器之下,崔家就成做戏的了?”
皇帝这话一落,立即有御史出来
质问崔家官员:“若杀人无罪,杀亲王无罪;这天下还有公理还有律法吗?”
“一句做戏,就能把恶行抹除干净;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假如我没银钱吃饭,去你家把值钱的东西都抢走,我也无罪?”
“你看,我会这么做,也是情有可原呀。”
崔家官员:“……”
论打嘴仗,满金銮殿的官员,有几个能打得过御史的?
皇帝眼看崔家官员被驳得哑口无言。
心里冷笑一声,继续道:“崔家犯的罪行,可不仅仅是以上两项。”
“还有更多人神共愤的事。”
“崔家早前曾不顾茶农死活,极力压榨茶农,让他们连肚子都填不饱。”
“大家都知道我们南楚禁止打压农业。可崔家却罔顾法令,为了一已之私压榨到茶农连生存都成问题。”
“这是什么?”
“没把南楚的皇权法令放在眼里,也不把茶农的死活放在眼里。”
“更加没有把南楚的安稳放在眼里。”
“农业不稳,这是要坏掉南楚的根基。”
“这是要亡我南楚!”
上升到亡国的高度,崔家的官员更不敢跟皇帝呛了。
“崔家还霸占良田,逼死无辜百姓;这些事
有一桩说一桩,大家想听听,崔家这些年到底做过多少类似的勾当吗?”
众朝臣:“……”
集体装鹌鹑,崔家的官员不敢出声。宣王派系的也不好站出来辩解,至于其他人,不落井下石就不错了。
看皇帝这阵势,就知他有备而来。
不然,皇帝也不会一开口就大怒要抄崔家的家底。
这至少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崔家是真有问题。问题还不轻,这些把柄如今还被皇帝牢牢捏在了手里。
“这还不算。”皇帝充满威严与压迫的目光缓缓自众朝臣头顶扫过,“崔家为了劫走一个罪有应得的崔哲,还做出杀亲王闯衙门的事。”
众朝臣:“……”
刚刚不是已经提过了?
皇帝怎么还翻旧账?
“众位爱卿,大理寺是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