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苏潼所料,崔哲正准备回府,却忽然听闻有个孩子从那处宅子“逃”了出去。
这事比他预定的时间足足提早了六天。
他意识到不对劲,立时黑着脸赶回府里。
并让人将那个亲信传来见他。
“老实跟我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神色平静,表情很淡。
亲信却吓得心肝打颤。
他十分了解自己主子,崔哲表面上越是平静,内心越是愤怒。
他悄悄咽了咽口水,心想他绝对不能说实话。
他要是说实话,主子这会能生撕了他。
“公子,这是老袁的疏忽。”亲信将责任推向守门人身上,“他下去给那些崽子送饭后,门没关好。”
“一个不注意,让那个小滑头偷偷跑了出去。”
崔哲淡淡盯着他:“为什么没及时把人带回来?”
亲信讪笑,以掩饰内心的紧张:“公子,属下当时亲自带人去追了。”
“不是不能追上;只是,那会已经有很多人看见他。”
当初为了方便计划实施,选的宅子就是闹中取静。
所以从后门出去,只要出了巷子,马上就到热闹大街。
“要是强行把那小子带回去,只怕会引来不必要的误会和麻烦。”
“所以……”他低下头,一脸忐忑道,“属下就自作主张,决定将计就计,提前行事。”
偷瞄崔哲一眼,见崔哲神色平静,但脸色却隐隐透着铁青。
亲信吓得心里咯噔一下。
又赶紧补充解释:“按计划,那小子迟早是要从宅子逃跑出去的。”
“属下已经提前让他知道,是谁把他关在宅子里,并且让他明白被关在宅子里,有人准备把他当作试验品要被剖心。”
至少这一点,他自问自己没出纰漏。
亲信想到这个,稍稍安心了点。
“迟早要逃出去?”崔哲默默捏起拳头,目光森森扫过这张愚蠢的脸。
真想一拳打爆这颗蠢猪一样的头。
这个迟早,十分有讲究。
这蠢货却觉得早几天晚几天也无所谓。
还敢跟他提什么将计就计?
崔哲淡淡瞥他一眼,用了洪荒之力才将怒火压下去。
“宅子的事——”
提前暴露出去,效果肯定大打折扣。
不能想,再想下去,他怕自己真会忍不住直接削了这蠢货的脑袋。
“你现在去办一件事,马上就去办,必须办妥。”
崔哲交待这件事,就是让亲信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悄悄将文
竹弄走。
恰巧这时候文竹在五丰酒楼,要办成这事倒也不难。
本来崔哲没打算那么快就动这一步棋,可一切计划都被眼前这个蠢货打乱了。
他只能尽最大努力去补救。
“阿毅,月希,我会替你们报仇,你们安息吧。”
绑走文竹的事很顺利。
崔哲将事情交待下去,他又马不停蹄外出,匆匆忙忙去见了一个人。
他得让苏潼的“自己人”出面指证苏潼,这样才更有说服力。
在他一番运作下,假文竹上线了。
那个时候,苏潼让人盯梢的注意力都放在关着孩子那处宅子。
因而忽略了他后续的行动。
一不留神,文竹就被人从五丰酒楼悄无声息绑走。
崔哲很快得知大理寺卿让人将苏潼传唤到大理寺。
他负手而立,站在夜色下影影绰绰的青竹前,默默想着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虽然有些偏差,不过把握还是很大。”
“这一次赢面在我这边,希望明天能收到你的好消息。”
随着夜色渐浓,他收到的消息依旧是没见万里侯走出大理寺。
崔哲心里的忐忑悄悄淡了几分。
“看起来,庄大人把人扣下了。”
敢直接把一
个超品侯爵扣留在大理寺,只能说明一个问题。
那就是大理寺有足够证据可以定苏潼的罪。
崔哲本来还遗憾又恼火自己下属做事毛躁,宅子里的事没安排好就提前暴露出来。
眼下看来,结果似乎并不差。
“我的好运要来了。”
他慢慢抬起头,踌躇满志地笑了起来。
苏潼这一次,死定了。
被崔哲心里笃信死定的苏潼,正不满地对大理寺卿重复说道:“庄大人,我要回家。”
“没有铁证,你无权羁留我在大理寺。”
她平时不摆自己超品侯爵的身份,不代表她没有这层身份。
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