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自己手臂。
眸光顿时一缩。
整个人陷入一种极度骇然的震惊中:“我的手……什么时候受的伤?”
“我竟然一点也不觉得疼。”
他急急从被窝里跳下床。
然后低头浑身打量自己。这一打量,崔哲差点崩溃。
他四肢都被人拿刀砍过,伤口不算很深;不会致命;但他一动,原本已经凝固的伤口又开始汩汩冒血。
更令他惊恐的是,他右手的食指已经被人砍掉。
而断指,赫然就摆在他酣睡的枕头边。
“啊,这一切到底怎么回事?”
“我做噩梦了吗?这梦也太可怕了吧。”
他闭上眼睛,用力拍了拍脑袋:“快让我醒来。”
“公子?公子?你醒了吗?”门外,是持续而急促的敲门声,还有小厮带着几分焦急的叫声。
崔哲愣愣睁开眼睛。
惊恐地喃喃:“我不是在做梦?”
“那我的手指是真的被人切断了?我身上的伤也不是假的?可我为什么一点都感觉不到疼痛?”
难道他要死了吗?
听说,只有快死的人才感觉不到疼痛。
这诡异的情况折磨得他快发疯了。
崔哲完全没了平时的沉稳与敏锐,而是六神无主地拍打自己脑袋。
过了好半晌,他才傻愣愣
去打开门。
小厮一眼看见他身上的异样。
吓得没法自控地失声叫了起来:“公子,你、你这是怎么了?”
“怎么搞得浑身是伤?”
崔哲对这事也十分迷惑。
他更迷惑的是自己为什么一直感觉不到任何疼痛。
过了两刻钟,大厨房一片狼籍,以及崔哲在睡梦中被人切掉手指还弄到浑身是伤的事才传到崔老爷子耳里。
“鸡犬不留!”崔老爷子亲自去大厨房看过,闭着眼睛,沉沉地叹了口气。
“这是警告。”
“阿哲身上的伤,也是警告。”
崔家的人,既感到万分愤怒;又抑制不住的感觉恐惧。
一时间,崔家变得人心惶惶。
崔哲找大夫处理完伤口,这时他才感到疼痛。
还是钻心的疼。
十指连心,他右手食指都被切下来了,一阵阵难耐的疼痛折磨得他冷汗直流。
崔哲居然硬生生忍了下来。
还继续若无其事坐到大的厅堂里,参与议事。
“祖父,这是挑衅。”
崔老爷子沉沉看他一眼,强调:“是警告。”
想到大厨房那一地残骸,再看看这个满身是伤的孙子,崔老爷子有种力不从心的无奈。
他们崔家的防卫,居然如此不堪一击。
被人摸进来宰了所有鸡
鸭都无人发觉。
就连崔哲这个当事人,在睡梦中被人刀刀折磨也毫无感觉。
崔老爷子忽然激灵灵地打了个寒战。
宰杀满地的鸡鸭不算什么,真正让人害怕的是崔哲这一身的伤。
崔哲若有所思:“祖父是不是对凶手有所猜测?”
警告,那就是跟崔家结过仇的。
这时,有下人拿着信封进来禀报:“老太爷,有人指名给你送信。”
“拿过来。”崔老爷子目光闪了闪,没有犹豫。
“父亲,这信只怕其中有诈。”
崔二爷说道:“不如先让人把信拆了。”
确定没问题再看。
崔老爷子冷哼一声:“拿来,我自己拆。”
说罢,不怒而威地扫了眼满堂的儿孙与叔伯兄弟们。
“草木皆兵。”
洁白的信纸上只写了一件事。就是告诉崔老爷子,诚王对他们家的幕僚赵长修有恩。
崔老爷子看完信,面色黑沉黑沉的。
他明白对方用“鸡犬不留”来警告崔家,就是告诉他,要是崔家还敢对万里侯苏潼动手;下一次,他们崔家将会片瓦不全。
这一次,他们能够神不知鬼不觉摸进来切掉崔哲一根手指。
下一次,他们就能悄无声息摸进来割掉崔家的人头。
“赵长修!”
崔老爷子
闭着眼睛,慢慢想起了他当时为什么会一意孤行,买杀手去刺杀苏潼。
他就是受了这个赵长修的盅惑。
认为只要杀了苏潼,既能为崔毅报仇雪恨;也能将崔家失去的茶叶生意再抢回来。
他万万没有想到,他们崔家供养多年的幕僚,居然是个奸细。
“诚王!”
“来而不往非礼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