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嬷嬷迟疑了一下,说道:“是小翠。不过,当时小翠是临时被叫来照看公子的。”
“原本跟在公子身边照看的是乳娘李嬷嬷。”
“她突发肚子不适,才临时叫小翠替她照看了一会。”
张侧妃眼神戾气骤然变重:“这么说,不能确定荣儿身边究竟是李嬷嬷有问题还是小翠有问题?”
安嬷嬷垂着头,惭愧道:“奴婢已经让人暗中观察她们数日,但暂时没有发现她们有什么异常之处。”
张侧妃道:“那个姜婆子是谁的人?”
安嬷嬷抬头看了她一眼,又犹豫了。
张侧妃厉声怒喝:“说。”
“主子,”安嬷嬷飞快道,“姜婆子原是夫人身边一个管事的远房亲戚。”
张侧妃愣住:“我娘身边的人?”
“贱人!”她忽然脸色大变,恶狠狠地砸了个杯子,“一定是那个贱人的安排。”
当年,白晓碟就是用她娘家拿捏她。
现在,又故伎重施。
以前没有矛盾时,张侧妃看白晓碟哪里都好哪里都顺眼。可现在她的儿子出事的当天,白晓碟就被诊出有孕在身。
这事,就是一根扎进她心窝的刺。
一下扎得她鲜血淋漓痛彻心扉
。
这时候,再看白晓碟,自然觉得处处充满阴谋诡计。无论什么事情,搁在白晓碟身上再也没有顺眼的。
“你继续查,一定要给我查出实证来。”她要拿证据到诚王跟前说话。
她要看看到时在真凭实据面前,诚王是维护白晓碟那个女人,还是维护她的儿子。
安嬷嬷见她气得面容扭曲,只得硬着头皮胆战心惊地应是。
又过了一日,张侧妃兴冲冲拿着“证据”去见诚王。
“王爷有空吗?有件事我想跟你谈谈。”
眼看儿子一天天好起来,诚王最近的心情也好了不少。因此看到张侧妃不合时宜地来书房见他,他也和颜悦色没有对她挑剔。
“什么事?”
张侧妃垂着眼眸,悄悄捏紧了衣角。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平静如常:“苏姑娘说了荣儿这次突然生病且病情凶猛,是因为荣儿吃了不干净的东西。”
诚王狐疑地打量着她:“所以?”
张侧妃一咬牙,直接道:“王爷,我已经查到是谁暗中让荣儿吃了不干净的东西。”
诚王目光一下变得犀利森冷:“谁?”
“二门一个姓姜的守门婆子。”张侧妃抬眸,目色幽幽地盯着他,“种种证据表
明,背后指使那个婆子的人——”
“正是王妃白晓碟。”
诚王脸色沉下来,眉头皱起:“胡说。”
“王妃绝对不会做出对荣儿不利的事情。”
“你为什么不仔细调查清楚真相就跑到本王跟前乱说?”
张侧妃看着他愤慨怒斥的模样,内心登时既愤怒又绝望。
“王爷怎么知道我没有查清真相?你怎么就肯定王妃不会加害荣儿?”
“她现在自己有了身孕,她嫌荣儿碍着她儿子的路。”张侧妃克制不住悲愤,朝他厉声怒吼,“所以提前清理障碍,这有什么难以理解?”
“你就这么不愿意接受事实?”
诚王冷冷地看着她:“我相信她。王妃绝对不是这样的人。”
“她眼界见识绝非一般内宅女子可比,她是这世间难得的英豪;就算她想要什么,她也会光明磊落去谋取,绝不会对一个无辜的孩子下手。”
“她不会,也不屑。”
张侧妃绝望低吼,神色有如无助的困兽:“就算证据确凿,王爷还是坚信不是她做的?”
诚王坚定道:“你手里的证据一定是别人刻意伪造拿来陷害她的东西。”
“如果你相信,那就上当了。”
“
卿卿,你相信我,王妃她绝对不会做这样的事。”
张侧妃:“……”
垂下眼眸默了半晌,似乎全身力气都在片刻间被人抽光了。
“好,你相信她。”她僵硬地转身,唇边勾着似笑似哭的讥嘲笑意,“不相信我。”
她明知这些年他倚重白晓碟,却还天真的想要试一试儿子和她加在一起,能不能超过白晓碟在他心里的份量。
是她太天真了。
既然他不相信她,那就别怪她用自己的方法为荣儿讨回公道。
“为了她肚里那块肉对我的孩子下毒手,那我就让她也尝尝这份锥心之痛。”
张侧妃为了对白晓碟以牙还牙,特意让亲信悄悄去不同医馆问了好几个大夫。
证实孕初期的孕妇一旦因意外发生小产,再喝下活血的药物,就极容易会引起血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