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押慕容荻的牢房在这条通道的尽头,也是地牢最深处,格外的阴冷潮湿,牢房内弥漫着发霉的气味,只有一张窄小肮脏的木板床,四周堆满破茅草。
“王妃娘娘,您就在这好生待着吧。”
狱卒说着,脸上带着讽笑最后看了她一眼,落锁离去。
慕容荻也不在意,兀自坐在床沿,闭上了双眼,养精蓄锐。
她方才施针耗费了太多精力,现在状态极差,加上这个地方阴暗潮湿,更容易困乏。
不知何时,便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狱中时间流逝不知快慢,唯有外面偶尔刮来的风吹动锁链发出轻微的响声,令这份宁静更加压抑诡异。
那些人关着她,却不审她,入夜之后,牢中渐渐安静下来。她这一觉睡了许久,直到耳畔传来嘈杂喧哗的声音。
"喂,醒醒醒醒!"
狱卒的不耐烦的喊声不断响起,将慕容荻的意识唤了回来。
她睁眼,揉了揉惺忪的眸子,不解道:"怎么了?"
“赶紧起床,有人要审讯你!”
慕容荻一愣,皱起眉,"审讯?可现在是半夜,不是正常审讯的时间。"
那狱卒哼道:"来的人可是大理寺卿,你只需乖乖配合就好,别
管时间合不合适。快点起床,要是让大理寺卿等久了,没你的好果子吃!"
慕容荻无语。
但也没有办法,只好依言跟随着那狱卒来到了大堂内。
入了夜,这里更冷,即使没有任何风吹,浑身也是冰凉刺骨的。
她走到大厅,黑漆漆的,烛火摇曳,映照出一片白光。
而那被一群狱卒簇拥着、敞腿坐着的大理寺卿五十多岁的模样,头发花白,鹰钩鼻下两撇八字胡,一身灰色蟒袍,吃得脑满肠肥。
一看就没少鱼肉百姓!
慕容荻暗自腹诽。
大理寺卿正装模作样地端着茶盏,慢条斯理喝茶,肥肿的眼皮上下打量了她一通。
长得倒是挺美,但……
可惜了!
他清了清喉咙,刻意板起脸,“啪”的一声将茶杯重重搁置在案桌上。
"大胆犯人,见了本官竟敢不跪,你可知罪!”
旁边的人立马狗腿地帮腔道:“这位乃是皇上钦点的大理寺卿刘大人,掌管整个大理寺刑事案件!别管你之前是什么皇亲贵胄,到了这里,通通都是囚犯一个,还不赶紧给大理寺卿行礼!"
大理寺卿?
大理寺卿又如何?
慕容荻微微皱眉,"我没杀过人,如今
也不过是在调查阶段。没有罪名,我凭什么跪你?”
大理寺卿一噎,脸色顿时难看了几分。
自从上任以来,只要他一往这监牢里踏,任谁不是毕恭毕敬?这样理直气壮的囚犯,他还是头一次见!
身边人见状,俯下身低声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随后,他的脸色很快缓和下来。
“罢了,本官今日奉陛下之命有要职在身,便不与你计较。”
“本官问你,昨日宫宴御花园,六王妃溺毙于千鲤池一事,是否与你有关?”
“无关。”
慕容荻坚定答道:“我从未做过任何谋害之事!”
大理寺卿眸光一闪,不悦拧起了眉。
“可本官却听说,六王妃的丫鬟亲口指证你为嫌疑人,除你之外,再没有别人有作案动机和作案机会,此事,你作何解释?”
慕容荻总觉得大理寺卿看她的眼神怪怪的,就像是在看砧板上的鱼,让她心中没由来地升起一股不安的情绪。
但她还是冷静陈述了事实。
“六王妃的贴身丫鬟指证我不假。但其一,六王妃与我素来不合,她的丫鬟自然会偏向她,下意识认为我会谋害她,但此一面之词,不足为信。”
“其二,那丫鬟也
只是在我离开后不久,见到了六王妃的尸首而已,却并未见到我动手杀人的场面,所以,这一点也不足以定我的杀人之罪。”
“其三,大理寺办案应当讲究人证物证俱全,如今人证的说辞漏洞颇多,那么物证呢?可有物证证明我行凶?”
条理清晰,逻辑分明。
直接将大理寺卿顶得瞠目结舌,无言以对。
“这……这……”
他支支吾吾半晌,发现竟然找不到任何言论来反驳,不由得恼羞成怒道:“狡辩!纵使你巧舌如簧,但谋杀皇室宗亲、邻国和亲公主的罪名你是无论如何都躲不掉!”
“按照我朝律法,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不过……如今本官给你一个机会,立马承认自己的罪行,说不定还能从轻发落,只落个腰斩的下场,不连累家人!”
“我不认。”慕容荻嗤笑一声,反唇相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