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说着嫌弃的话,手却老老实实的拿出了能明确证明自己的东西在空中晃了晃。
“这玩意儿,你总不会不记得吧?”
一枚不明材质的蓝色枫叶被银白色的细线吊着,像是项链,又有些不像。
可只有知道那东西来历的人才知道,它有多珍贵。
宴楚歌依在门上,眼神依旧带着距离感,语气却依然没有那么的冷硬了。
“我现在已经不脸盲了。”
她在天朝丧命就是因为记不住人的脸,只凭声音认人。
对方抓到了她的这一弱点,用合成的声音跟着她进了实验室,导致实验失败的。
以命为代价的得来的教训,她怎么可能允许自己继续保留那个致命的弱点。
想到此,他自信的对着真正的蓝枫,“我现在对任何生面孔都能过目不忘。
哪怕只是一个大概的肖像,我也能在人海里一眼就认出来我要找的那个人。”
对面的人像哄孩子似的冲她竖起两个大拇指,“很厉害。
我一直都知道的,只要宴九想,就没有做不到的事情。”
宴楚歌对这直白的赞誉并不心动,只是平静道:“我现在是宴楚歌。
你呢,现在是天朝的蓝枫,还是五洲大地的富勋安?”
对方认真想了想,更加认真的作答,“我还是回去做蓝枫吧。
不过回去之前的这些日子,我可以是富勋安。”
钟离昧知道宴楚歌并未见过蓝枫这一世的模样,故意伪造了一个前世的蓝枫来迷惑和分散宴楚歌的注意力。
可富勋安和原来的蓝枫长的并不相似,甚至可以说是大相径庭。
陌生的外表让宴楚歌下意识的竖起防备,这种防备心却被蓝枫几句话轻松瓦解。
宴楚歌讶异的身体微微前倾,“你要回去?
回去做什么?”
她知道,蓝枫和她一样都是孤儿。
如果不是两个人时常搭档去完成任务,他们也不会有什么特殊的感情。
她以为,对她和蓝枫这样的人来说,在哪儿生活都是无所谓的。
可听蓝枫的回答,似乎并不是这么回事。
蓝枫像是知道她在诧异什么,低着头竟是有些温柔的笑了。
“你从来没有去尝试着要找到回去的方式,是因为凤玄冥和那两个孩子吗?”
宴楚歌点了点头,又摇头。
“是,也不是。
你知道到的,我从来都随遇而安。
只不过恰好在这里有了牵挂而已。”
蓝枫微微一笑,“我也一样。”
宴楚歌没太明白,愕然道:“什么一样?”
“当然是我也在天朝有了牵挂啊!”
蓝枫那表情像是在说“你怎么这么傻?”
可眉眼却带着幸福的笑意,“我结婚了。
比你早一点,已经有了三个孩子了!”
比宴楚歌多一个孩子这件事似乎让他很得意,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
宴楚歌则诧异的甚至都忘了防备,眉眼不自觉的兴奋起来,“真的假的?
你的爱人,是我们共同认识的人吗?”
因为特殊的身份和经历所致,他们的社交圈子是很有限的。
至少那一世她死之前是没发现蓝枫和谁有感情萌芽的,但这并不妨碍她八卦。
蓝枫温柔的看着她,“你应该认识吧?
她是国医实验室的人,经常来给我们调理身体的。
第一个跟我们说忘记疲惫和疼痛并不是提高身体机能,还是令人体的防御体系退化的那个,你还记得吗?”
他们的老师为了让他们能不惜一切代价的把古武练到他想要的效果,用非常高的医学手段改变他们的身体机能,压缩他们的休息时间,拉高他们忍受疼痛和疲惫的限度,为此还动用了国家的人脉。
他们一开始都是不知道其中原理的,发现自己越来越抗压,还真的以为就是实验出效果了。
直到有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偷偷告诉他们,那样不仅不是在改善他们的身体机能,而是在使他们的身体机能退化,会提前消耗他们的生命的时候,他们才知道真相,并试图反抗以自我保护。
宴楚歌听到蓝枫的话就想起了那个温柔的小姑娘。
但随即神情抽搐,忍不住吐槽,“人家小姑娘比我们小了起码一轮儿吧,你个禽兽,怎么好意思下手的?”
蓝枫只觉得膝盖一痛,哭笑不得的瞅着宴楚歌,“你还是一如既往的毒舌。
你都离开多久了?
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她成年很久了好吗?”
宴楚歌眨眨眼,笑的狡黠。
随即又有些狐疑,“那你为什么还要来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