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梨呐呐低头,“属下不是急,就是替您觉得委屈。
之前给他们免税,送粮种,开通商道让他们与各国做生意赚钱的时候就说您的好。
如今您还没做什么呢,只是在危急关头帮了一下他们觉得不该帮的外人,就顺着敌人的心意来抨击你。
您又不欠他们的,他们怎么能如此恩将仇报呢?”
宴楚歌和凤玄冥都不是太善于诉苦的人。
他们从来都是沉默的做事,发掘和解决一个又一个的问题。
哪怕战场上打的要死要活的,普通百姓的生活几乎看不到什么影响。
而宴楚歌和凤玄冥所领导的大乾朝廷带给百姓生活上的影响又是润物无声的。
所以百姓们无法切实的感受到宴楚歌和凤玄冥给他们的生活造成了什么便利。
可朱梨这些成日里陪伴着宴楚歌和凤玄冥的人却实打实的将他们的辛苦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所以当宴楚歌遭到自己人的那种恶意抨击时,最愤怒的不是她自己,反而是朱梨等身边的人。
长期的疲惫和缺觉让宴楚歌的情绪不是很好。
之前一直对朱梨冷脸,闻言却不由得笑了,“谁说我不欠他们的?
百姓一年到头纳的那些税,服的徭役、兵役被你吃了?
他们不纳税、不服役,我给谁当皇后去?
自封为王,在那儿当光杆儿司令吗?”
宴楚歌不是四大皆空的菩萨,要说全然不在意是不可能的。
原本按照她的性子,旁人说她不喜欢听的话她就不听了。
可以她现在的身份,还真不能不听。
身为大乾皇后,不说事无巨细的顺应民意,至少要知道百姓对她和凤玄冥这两个当权者最基本的判断。
真若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作自己的清闲皇后,恐怕她这个皇后当不了多久,凤玄冥的皇位就得先让位了。
能如现在这般,他说任他说,我自从容且潇洒,也算是宴楚歌与自己当前的身份和解的最好结果。
可朱梨显然没有她想的这般通透。
听得宴楚歌那般听上去任谁都会说一句“有道理”的话,她一听,却更气了。
“谁说的?
除非他们像漠北草原上的那些野人一样什么都自给自足,否则不管谁当皇帝皇后,他们都要纳税、服役的呀!
若是换个资质平平还昏庸的皇帝,又没有像您这般能干善良的皇后辅佐,普通百姓的赋税徭役只会更重。”
朱梨气鼓鼓的瞪着大乾境内的方向,言语逐渐大胆。
“可您和陛下的能力摆在那里,任你们在何处,只要你们愿意,在那儿都能当帝后。
在天启,你们就是储君和储妃,在中央帝国,只要你们愿意,你们还是能君临天下。
所以你们当大乾的帝后根本就不是你们唯一的选择。
可当大乾子民是他们唯一的选择。
你们怎就欠他们的了?”
……
朱梨是真的气狠了,恨不得直接劝宴楚歌不要当这个窝火的大乾皇后了。
宴楚歌有些想笑,倒不是因为别的,只是有那么一瞬间,她发现自己竟然被朱梨说的心动了。
抬手大力的捏了捏朱梨的后脖颈,忍笑道:“好了,不说丧气话了。
在其位,谋其政。
他们说什么都不影响我做自己。
走了,下去看看沈寂,不出意外的话,要出意外了。”
朱梨听得她绕口令似的话,眼睛倏然警惕的亮起来,“您看到什么了?”
朱雀城现在被大乾王军围的跟一只铁桶一样,内部根本不存在制造隐患的突破口。
而大乾百姓虽有怨言,可也没糊涂到真的在这种时候干扰王军行事的地步。
如此一想,只能是外界来的隐患了。
果然,就听宴楚歌道:“南越给我们丢了这么大一个烂摊子,我们还没怎么着呢,他们还想趁火打劫。
真给他们脸了……”
朱梨方才说了那么多,她都没有露出分毫怒意。
可这会儿自己却气的跟什么似的。
朱梨吓了一跳,“不是,朱雀城和朔端城隔着八十里呢,南越人在那边有什么动静,您怎么知道的?”
五洲大地的城池可不似大天朝那边,除了草原上、森林中的那些游牧民族之外,但凡在正式建制的王朝内部,百姓们都生活在城里。
而每一座城池都是被高达数丈的城池围起来的。
城外或许也有一些野村落,但大都不会离城池太远。
朱雀城和南越境内下一座城池之间八十里的距离已经算是相对比较近的了。
但也仅仅是相对比较近的而已。
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