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夜观天象以测天气,其实不是什么太难的事情。
只要是对天文、水利稍有研究的人,大多都能预测出来。
只不过有的人研究的比较具体,而有的人研究的比较宽泛,时间也相应的不精准而已。
像是此番玄北这般长时间大面积的旱灾,或者是洪涝乃至暴雪,基本都能预测出来。”
宴楚歌也纳闷了,“既然如此,为何没有一个人出面提醒大家?
总不至于,偌大的玄北七郡,除了当初忽悠大家卖了自家存粮的骗子之外,再无一人预测出这场旱灾吧?”
照圣文公的话来说,这种背后及范围广,延续时间长的天气异象是不难测出来的。
可玄北的旱灾发生之前却完全无人提醒,这让宴楚歌完全无法理解。
圣文公却是很平静的道:“这不足为怪。
因为世人皆信那句天机不可泄露,他们觉得天气是不能为人所预测的,所以即便有人提醒了,在天灾真正来临之前,他们也是不会相信的。
尤其是当那个提醒他们的人可能只是个身份低微的游方道士时,就更无人相信了。”
宴楚歌瞬间了然。
不是无人预测出这场灾难,只是预测出来的人,人微言轻,预测的结果传不到管理者的耳朵里,也就达不到未雨绸缪的效果罢了。
她随即顺势道:“那爷爷以为,我若是奏请陛下以玄北大旱为前车之鉴。
以朝廷的名义组建一个专门用以预测天灾的部
门,朝中大臣们会同意吗?”
圣文公眉头紧蹙道:“专门预测天灾的部门?”
在大乾成立之前,有些王朝也曾有过用来观天象,测天文的钦天监。
大乾成立之初,凤玄冥为了精简开支,删减了许多冗官和不必要的朝廷部门。
如今宴楚歌却要重新组建类似的部门,圣文公只觉得阻力不会小。
宴楚歌看到了圣文公面上的迟疑,只当他是觉得专门成立这样一个部门不值当。
遂语气坚定道:“没错。”
宴楚歌肯定道:“从最基本的洪涝水患、到旱灾大风、乃至地动山崩,所有的天灾都是能实现预测的。
我知道朝廷专门培养这样的人才得付出不少代价。
但若是他们当中有一人能准确预测出一次天灾,就算是值得的,您说呢?”
圣文公不无赞同的点点头,“有这样一个专门预测天灾的部门是好事。
可是楚楚,你要知道天灾发生之前,它何时发生,发生的范围多大、动静如何其他人是全然无法掌控的。
无人预测天灾,那天灾就只是天灾。
虽有亡羊补牢之嫌,但起码不会扩大和恶化天灾带来的结果。
可若是让人预测天灾,预测之人若是心正也就罢了,但凡他心怀叵测,天灾就成了人祸的温床了。”
圣文公知道宴楚歌既然已经在他面前提出了组建天灾预测部门的事情,就不会轻易打消这个主意。
他无意劝宴楚歌放弃,却想让她思虑周全再
行动。
宴楚歌了然的挑眉,“爷爷是担心我特地组建,用来预测天灾,让百姓和大乾免于灾难的部门被人所利用,又陷入巫蛊之祸中吧?”
她说的直白,圣文公不由惊了一下,“你知道巫蛊之祸?”
宴楚歌笑的开怀,“爷爷这话说的,我好歹也是一个皇后,怎么可能没读过基本野史秘辛呢?
最典型的钦天监和司天监嘛!
仗着说出口的话难以预测,可以光明正大的模棱两可就把帝王和群臣乃至天下百姓当傻子玩儿,合该被取消的。
若是我身边有那样的混账,卢相卿就是他们的榜样。”
圣文公虽是典型的文人,听的宴楚歌杀伐果断的话却并无嫌恶之意。
反而饶有兴趣道:“你既知晓钦天监是祸害,还敢成立这样的部门,就不怕重蹈前人的覆辙?”
“我的好爷爷,预测天灾不是算卦,那是要根据天文气象正确推断的。
而且,我手里就有最精准的天气情况,在我的有生之年,谁敢以此儿戏天下,我绝不会轻饶的。
这中间,或许还有人会抱着侥幸心理去试探一二。
可十年中,若是这些人下场一个比一个惨,爷爷觉得还有人敢以身试法吗?”
钦天监的人,犯事儿时多半是说一两句似是而非的话误导上位者,看上去似乎并没犯下什么大错。
可带来的结果往往是比战场上的将军惨败还要严重的。
历朝历代无人严惩钦天监,宴楚歌却
想从她这一代开始。
宴楚歌说了许多,圣文公却只听到了那句“我手里就有最准确的天气情况”,于是他坦然道:“既如此,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