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追本溯源,她最为纯正的身份仅仅是圣文公府嫡次女而已。
这个身份,在天启是高贵和有才能的象征,到了大乾,勉强够看。
但到了中央帝国,圣文公府嫡次女这个身份除了有些学问和才艺之外,怕是还不如中央帝国一个最为普通的民女。
而大楚镇国公主这个身份却是很能给宴楚歌抬身价的。
那黑衣人也是看出萧家主有意帮宴楚歌抬轿子,更快的融入中央帝国的权力中心才将这件事说了出来。
萧家主也认真考虑了片刻,才郑重道:“她既然没接受大楚新皇的册封,那就不要强行替她受了这份人情。
你只管让人将她的能耐广而告之就是,她若真有本事,哪怕是出身差一些,应该也能自己找到在云中城里立足的方式。”
黑衣人应了一声,这才真的离开。
而宴楚歌和凤玄冥为了爬东岳山,天还没黑就进了城,早早开始养精蓄锐,一大早就上了山。
“慢点儿,别着急,说好巳时上山的,还早呢!”
凤玄冥手里捧着着人买来的零嘴儿跟在宴楚歌身后,小心的将她与晨起的人流分开。
因是城防重地,知道山上有人把守着,月华城的普通百姓们亦习惯性的不往东岳山
走,所以他们这边人并不多。
宴楚歌看着道路两侧的枫树,惬意的感慨,“一年好景君须记,最是橙黄橘绿时,该说不上,这月华城的秋季,的确是难得一见的人间美景啊!”
老者激动的口水都喷出来了。
黑衣人无奈的低头,搬出杀手锏,“大小姐曾说过,她不愿再受朝堂利益和规矩的束缚,也希望他的孩子能得到最大限度的自由。
哪怕不能,也希望您能看在她给萧氏一族带来了二十六年安宁的份上,请不要去打扰他的孩子。”
气势汹汹,仿佛随时都要变身喷火龙的老者听到这话,肩膀倏然一垮,像是失去了支撑。
“一个个的不想受约束,不想受打扰,可我老头子也不想受打扰,又跟谁去说啊?”
黑衣人沉默不语。
那知府颤巍巍道:“家主,大小姐历来主意正,还护短。
她让您不要去打扰那位,是不是担心您身边不干净,会泄露那位的行踪,让那位再度陷于危险之中啊?
毕竟,那位的养母,好像就跟二小姐联系挺深的。”
萧家毕竟是凤玄冥的外祖,中央帝国境内,最先知道凤玄冥身世,最先出手伤他的都是萧家人。
而最初知道他身份和下落的就是萧家主,所以萧骆嫣有此担心,也是挺正常的。
萧家主闻言沉沉叹了一口气,“当真是骆薇所为,不是别人故意栽赃到她身上的?”
萧家主也知道,凤玄冥是帝国唯一的皇嗣,不希望他安然回到云中城的人数不胜数。
如果是别人所为,萧家主能倾尽整个萧家之力保护外孙。
可若是自己的小女儿所为,他护谁都是错的。
所以萧家主将唯一的希望都寄托
在了那黑衣人身上,希望他能告诉自己,伤害凤玄冥十几年的罪魁祸首不是自己的小女儿。
然而,那黑衣人却是沉默不语。
他太清楚了,老家主年事已高,萧家在中央帝国的地位稳固无人能动摇,他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儿孙绕膝,阖家团圆。
可事实上,大小姐和二小姐从小不对付到大,后来大小姐被人追杀失踪,二小姐被迫顶替大小姐进宫后两姐妹之间的矛盾就已经不可调和了。
二小姐谋害大小姐,谋害那位已然证据确凿,家主只是不愿意承认而已。
但家主既然不愿意承认,他身为下人,亦不能越俎代庖,替老家主挑破他不愿意承认的真相。
萧家主也算是明白了。
遂长长叹了口气,“安排一下,老夫明日也要上东岳山。”
那知府连连点头,如蒙大赦,“下官知道了,家主请放心,下官即刻安排,家主随时可以上东岳山。”
萧家主点点头,思忖良久,才对那黑衣人道:“趁着那孩子还没到云中城,叫萧雁处理一下洛薇留下的尾巴。
顺便让他转告洛薇,过往种种,老夫只当不知。
若是她还敢对那孩子出手,老夫会直接禀明陛下,将其逐出家门,萧骆薇再与萧氏一族毫无关系。”
那黑衣人闻言一惊,但想到萧骆薇这些年做的事,以及凤玄冥对萧氏一族的特殊意义,便不那么惊讶了。
冷静的应了声,正欲离去,便听萧家主又道
:“那孩子自己寻的媳妇儿,医术当真很高明?”
皇帝中绝子药二十余年,明里暗里不知道找了多少神医名士,都未能治好皇帝的隐疾。
凤玄冥连皇帝的面都没见过,竟然就敢让宴楚歌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