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歌摇头,明显感觉到圣文公接下来要说的事情已经超出她能理解的范围了。
遂果断低头,“还请爷爷明示。”
“大玄内乱多年,皇帝年幼,摄政王当政,双方明争暗斗多年,无暇顾及天启这些小国。
但同时,他们也不忘从天启搜刮钱财兵丁。
你可以去内卫和户部的暗账上看看,每年有多少真金白银和年轻男丁流水一样的涌向大玄。
大玄摄政王和皇帝势不两立,就连索要贡品都轮番的来。
否则,自四年前太子殿下打下北燕四十八州至今,天启风调雨顺,亦未有天灾人祸和大型战事,用以休养生息再合适不过。
可为何会沦落到国库空虚,拖欠军饷的地步?”
宴楚歌想起来被皇后拉拢的剑南节度使夏春山,还有一路视叛军为无物,放任叛军一路同行直达盛京的各地驻军的供词,只觉得不可思议。
“大玄这些年一直在向天启索要贡品?
可为何我们一点风声都没收到?
我一个女眷不知道也就罢了,可朝中大臣们似乎知道的也少之又少。
这种事情,是能瞒的如此严实的吗?”
宴楚歌没看账册,也不知道这些年大玄皇帝和墨风涯分别向天启天启索要了多少贡品。
但一个国家的贡品怎么可能少了去?
何况还是大玄那样强大到让天启完全无力反抗的国家。
那么多贡品连续多年输送给大玄,居然
无人知晓,宴楚歌只觉得令人不可思议。
圣文公却是嗤道:“咱们的先帝,文治武功不行,贪图名声却是在行的。
楼太后强势,独孤皇后亦不遑多让,他那么懦弱的一个帝王有谁会在意?
可偏偏就是他在位期间,大玄再也无人不曾欺辱于天启,只这一件功劳,就足以让他扭转他平平无奇的形象。
生前或许无人在意,死后史书却会有他的名字,只是花点银钱,出卖一些他连面都没见过的青年而已,他又怎会吝啬?”
只见精致的檀木书案上摆放着几个杯盘碗碟。
精致的点心,香气浓郁的汤羹和质地上乘的玉碗搭配组合,看上去就像是一套精致的艺术品。
但是这艺术品和满是书香的公府书房显然有点不搭。
小腹已然圆鼓鼓的宴轻歌嗔怪道:“爷爷的原则早就为你碎成渣了,还不进来?”
宴楚歌嘿嘿一笑,也不直接推开门,从现有的门缝中挤了进去。
卖乖道:“爷爷,这么晚了,叫我来有什么吩咐啊?”
“咱们郡主是大忙人,不这么晚,想叫你也得找得到人啊!”
圣文公突然阴阳怪气,宴楚歌差点一口口水喷出来。
“爷爷,您正常一点,我害怕~”
她故意夸张的在那儿瑟瑟发抖,给宴轻歌和宴轻寒兄妹俩弄的哭笑不得。
圣文公一秒板了脸,语出惊人,“太子殿下说,你要回到大楚去?”
此言一出,宴轻寒和宴轻歌兄妹俩都怔住。
“楚楚,你要离开我们吗?”
宴轻歌不舍的牵住了宴楚歌的手。
圣文公府早早和宴氏其他宗亲分了家,家中没有乱七八糟的族中兄弟姐妹,他们几个的感情向来很好。
尤其是这半年,宴楚歌就像个救火队长一样不停的救晏家于水火之中,更是极大的促进了一家子的感情。
结果,好不容易送走各路瘟神,迎来安稳日子,宴楚歌却要走,这谁能接受?
宴轻歌和宴轻暖面上表情一时都有些激动。
宴楚歌则无奈的看向圣
文公,“爷爷,您能不能把话说完整啊,这样大喘气很吓人的!”
她敢肯定凤玄冥若是与圣文公提了他们要离开的事情,绝不会如此贸然的只说这么一件事。
圣文公这是气她什么事都不跟家里说,在故意吓唬她呢!
被宴楚歌戳穿了自己的小把戏,圣文公得意的哼了一声。
“攻打大玄以转移各方注意力,的确是个不错的主意。
让二殿下留守监国也不成问题。
左右有我们这些老家伙在,天启还能再撑一些时日。
不过,有些话爷爷不方便问太子殿下,你们想攻打大玄,从大玄的乱局中分一杯羹,好当你回归大楚的投名状。
对大楚、大玄的情况你又了解多少?
知道大玄内部如今是乱是和,势分几方,实力如何吗?
还有大楚,你如今的身份本就敏感,此时出手攻打大玄,大楚那边会不会趁机以此做文章?
万一你离了天启,又回不去大楚,到时候又该当如何?
此间种种,你当真想清楚了吗?”
宴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