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须独当一面时,宴楚歌从不拒绝担责任。
但当有人能替她扛事儿时,宴楚歌会迅速将自己伪装成少不更事的柔弱小姑娘。
今日她给自己的人设依旧是躲在凤玄冥身后的小女人。
然而,这一次她只在凤玄冥背后躲了不到一刻钟就没忍住探了个脑袋出来。
“独孤尚书若是不知道如何取舍的话,不妨把这件事交给那个想弄独孤家的人呗。
能搬到独孤家,对方必定穷尽其所能。
到最后,只要对方的证据有一丝不实,其他的证据能不能用,不就全看刑部和大理寺怎么说了?”
宴楚歌算是看出来了,独孤寻和北堂皓、百里达夫等人早就是凤玄冥的人了。
凤玄冥是想名正言顺的保住这些人的,只是身为叛贼之首的皇后出身独孤家,所以保独孤家有点难而已。
凤玄冥身为新皇,要主持公道,维持正义,亲自出面保独孤家自然是不行的。
可若是有人蓄意挑起世家和寒门之间的争端,让人抓到了把柄,需要凤玄冥这个新皇出来主持大局,那就是理所当然了。
想通了宴楚歌的画外音,独孤寻眼睛一亮,询问的眼神看向凤玄冥。
后者一脸与有荣焉的样子,“可以一试,前提是,除了之前落马的那几个,你独孤家真的干净。”
独孤寻忙跪地谢恩,“谢殿下成全。
独孤家若还有不忠不义之辈,不用殿下出手,臣自会清理门户,绝不让殿下为难。”
凤玄冥不置可否,只摆了摆手,“你知孤从不信承诺保证,且看你之后所为便是,去吧。”
独孤寻叩首跪拜,而后恭敬的退下。
宴楚歌幽幽开口,“皇后先后两次谋逆,之前也就罢了,独孤城等不入流之辈参与其中可以说是被皇后蒙蔽的。
可这一次,独孤丞相都已经明明白白的跟着皇后要谋逆叛乱了,殿下何以还要保独孤家?
偌大的天启,能人无数,殿下却一再纵容独孤家,独孤家难道就那么独一无二,无可替代吗?”
宴楚歌倒不是质问,只是有些疑惑。
毕竟以独孤家面临的罪名,换个家族早就被株连九族了。
可素来杀伐果断的凤玄冥面对独孤家的时候却格外的宽宥。
查明皇后为了谋害贤妃而牵连东方家乃至七万镇国军,将几大世家的护国宝藏出卖给墨风涯时,也仅仅是由着元顺帝将皇后禁足在坤宁宫,处置了独孤家几个犯罪的当事人而已。
这一次独孤皇后亲自谋逆,独孤丞相率领留守朝廷的百官投诚独孤皇后,犯下的更是足以诛九族的大罪,结果凤玄冥竟然还在重用独孤寻?
甚至还主动想办法助独孤寻保住独孤家。
讲真的,凤玄冥对独孤家的包容已经超出宴楚歌能理解的范围了。
凤玄冥握着宴楚歌的手,悠闲地摆弄着她细长的手指,意味深长道:“你可还记得当初皇后所做之事被揭穿后独孤丞相是何态度?”
宴楚歌
稍稍思忖了下,“震惊、愧悔,还是恨铁不成钢?
总归是不赞成皇后所作所为的。
不过也能理解,世家从来都是一体,皇后是所作所为早就将独孤家架在火上烤了。
应该没有人会相信在皇后做出那等罪不容诛之事后,独孤家还能免于拖累吧?
语气等着被上位者秋后算账,不若跟着皇后拼一把,万一拼赢了,独孤家又是享有从龙之功的重臣了。
虽然这事儿有些冒险,但也是风险与机遇并存嘛。
若不是你杀了个回马枪,独孤家现在就是当之无愧的天启第一世家了。”
宴楚歌说完,便好整以暇的瞅着风玄冥。
事实上,她不是看不出风玄冥对独孤家无底线的包容有猫腻,但关键的问题是她就是不知道这个猫腻是什么。
而她方才所言并不只是她自己一个人的看法,更是朝野上下大部分人对独孤家的看法。
自然她不是非要逼着风玄冥做个什么决断,但她既然已经和风玄冥结盟,并且约定要做真夫妻,那凤玄冥做出这种有违常理的选择,起码要给她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
所幸凤玄冥对宴楚歌的态度很端正,对她的疑问也给出了很认真的回应。
他说,“你可还记得孤与你说过,当初孤被皇后送到北燕为质,是独孤丞相从中牵线,让师尊收孤为徒,才给了孤在北燕生存下去的机会?”
宴楚歌颔首,“这种事情,我自是记得的。
所以,你对
独孤家百般包容,便是为了保此救命之恩吗?”
凤玄冥淡淡摇头,“若仅是如此,孤不会包容独孤家至此,事实上,独孤家,也不需要孤的包容。”
他似是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中,再没有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