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玄冥耐着性子解释,“父皇若是要将那些私兵当叛军镇压,儿臣愿为父皇解忧,率兵将那些私兵斩于辽东,扔进东海喂鱼。
可父皇若是想收编那些私兵,则需派一个既会带兵打仗,又懂军中俗务之人前去。
恩威并施,将那批私兵收编后,再换一个防区,让他们彻底脱离原来的环境。
这私兵,自然也就成朝廷之兵了。”
皇帝再懦弱也是一国之皇帝,他即便被楼太后压弯了脊梁,可智商和帝师所教授的知识储备还是足够的。
听着凤玄冥极其客观,完全不偏不倚的话,元顺帝只觉得自己被人打压了一辈子,连上天都看不过眼,派儿子来救自己了。
遂颇为感慨的道:“北燕战事刚歇,辽东又起战事,难得兵戈不再,就不要再生杀戮了。
收编了这些私兵,还能免了部分百姓的兵役,朕以为收编算是一举两得,太子你说呢?”
没有楼太后在一旁干涉,元顺帝也是有些治国之才的。
就比如他现在说出的策略,凤玄冥就很支持。
“父皇英明,儿臣深感佩服。
只是就算是收编,儿臣还是想叮嘱前往收编之人一句。
私兵可以收编,但是那些带头的,还有被收买的朝中中低级将领,定斩不饶。”
被强行招揽的流匪草寇,低级将士都是草根出身,跟了凤翼寒父子,勉强可
以说是不懂事,被人蒙蔽。
但那些中低级将领,可就是纯粹的利欲熏心了。
这种人,本身就是武将的凤玄冥是绝不会容忍的。
元顺帝亦果断答应,“好,就依你所言。
至于这负责收编私兵之人,朕欲派轻车都尉宴轻寒前往,并着金吾卫中郎将百里奚云携圣旨前往相助,你意下如何?”
凤玄冥愕然抬头,未及开口,便听皇后震怒道:“陛下不可!”
声音尖锐,面色着急,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
惹得御书房内众人都将视线落在她身上,连一旁算账的众人也不例外。
宴楚歌却看着皇后和不明所以的皇帝父子,幽幽开口。
“六万,按照荣亲王发出去的军饷推算,那批私兵至少有整整六万人。”
“皇后所言极是!”
礼部尚书西门晔眼睁睁看着楼家主被神机营将士拖走,不敢出言替他说话。
正觉大势已去,却不想皇后出来了。
话里话外,竟并非与太子凤玄冥同一立场。
西门晔心下思忖着果然谣言并非空穴来风,皇后的确与太子不合。
心下大喜,连忙附和皇后的话。
并一本正经的冲元顺帝拱手,“陛下!
那东方罪臣罪大恶极,如今能稳居辽东生活,已是陛下格外开恩。
可那东方裕非但以戴罪之身入辽东大营,还私底下越俎代庖查荣亲王父子。
且不说荣亲王父子豢养私兵是否确有其事,就算是真的,也轮不到他一个罪臣去查。
一个被贬为庶民的人竟然能查到当朝亲王的事情,不管他是真的查到了,还是试图污蔑,心机手腕都令人胆寒啊!”
西门晔这角度找的也算是刁钻了。
他不说东方裕回京是否能证明荣亲王父子的罪行,只从东方裕查荣亲王父子这件事本身说起。
一个被贬为庶民的人,无人相助,如何能查到当朝亲王如此隐晦的罪行?
若说东方裕与盛京朝堂中人没有勾结,大概是没人信的。
退一万步而言,便是东方裕真的是凭自己的能力查到的那许多证据,估计皇帝要更忌惮他了。
说起来这些诛心之言是西门晔说出来的,可牵头的,却是独孤皇后。
宴楚歌在这一瞬间,妾身的感受到了独孤皇后欲打压凤玄冥之决心
有多重。
眼见圣文公怒极,要为东方裕说话,她倏然开了口。
“既然神机营统领已经亲自去了,缺裕表哥一人,想来于大局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影响。
眼下最重要的,应该是荣亲王父子豢养的那些私兵吧?”
宴楚歌毫无负担的甩锅,“臣女听太子殿下说,他们不但招揽了辽东当地的草寇流匪,还故意谎报战损人数,将辽东大营之将士收为己用。
如此乱局之下,那私兵究竟有多少人,谁也不知道。
若不及时派人控制,若是被人抽走一部分,怕是朝廷也很难知道吧?”
宴楚歌这一番大胆的言论让众人瞬间犹如醍醐灌顶。
再没有人去计较豢养私兵的究竟是东方家还是荣亲王府,注意力彻底被转移到了那些成分不明的私兵上。
皇帝当即问凤玄冥,“太子,荣亲王父子豢养私兵之事是你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