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奚惊愕的抬眸,呼吸微微一顿。
他想报仇!?
“不过本将军知道,她大抵是被当作替死鬼,推出去挡难的。”
祁奚闻言,面色逐渐复杂,嘴唇蠕动,弱声道:“将军想说什么?”
封湛突然间自顾自的点头,“若是没有猜错,你生母,应当是遭了你二姐的算计。”
“才落得身首异处的下场。”
祁奚微微一惊,手心攥紧成拳,抵着心脏的位置,呼吸有些乱,“将将军既然知道真相,为何不还我母亲清白?”
“本将军凭什么还你母亲清白?”封湛眉间隐隐有些怒气,闭眼忍了忍,冷声道:“你母亲就算是无辜的,她也是祁隆昌的夫人。”
“就算死了,也是活该。”
祁奚霎时间心惊,眼眶内又泛起了一层水雾。
她弱弱的低下头,张嘴浅浅的吸了口气。
封湛紧接着道:“不仅如此,本将军还怀疑祁隆昌与祁禾灵参与了东岭山那晚的剿杀。”
“那夜残害阿迫与阿轲的,就有三波人。”
“你可还记得?”
祁奚记得。
心脏似乎又被狠狠的刺了几针,无声落泪。
“你可听说过,山河宝藏图?”封湛那稍显凌厉的黑眸锁着那娇小的身影,语气淡淡道:“你比祁雁知与祁禾灵生长在闽南王府里的时间长,应该听说过这个东西吧?”
祁奚没有回答,只是低头伤心落泪,好似没听到他的话似的。
封湛见状,也没有半分怜惜的表情,紧接着道:“东岭山剿杀阿迫
的那群人里,恰好就有传闻中山河宝藏图的守护者,鬼面。”
“而山河宝藏图,自十几年前就流传出可能在祁隆昌手里。”
“那夜残害阿迫的人里,不仅有岭山杀手,还有祁隆昌与祁禾灵。”
祁奚蓦然间抬起湿漉漉的眼睑,嘴唇抿了抿,心乱成麻。
她似乎有些听不进去了,脸色比之方才还要难看。
抬头一刹那,脸色冷白,两行清泪直落。
“将军想要我做什么,可以直接说。”
她也听明白了。
封湛独自一人入了她的房间,又说了那么多,无非就是想要她办事。
而她早已孑然一身,又有什么好怕的?
清晰认识到这一点的祁奚,眼里顿时没了先前的害怕。
封湛那深不可测的黑眸望向她时,她也没有丝毫闪躲。
“本将军需要你,回闽南王府,找山河宝藏图,替你母亲和阿迫报仇。”
“你,办得到吗?”
祁奚的目光一滞,嘴角蓦然间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脑中滑过了两个人影。
一个,虽是盼着她嫁权贵,但好歹也给了她庇护与温暖。
一个,几次三番救她于水深火热之中,不问缘由且不惜一切的护着她。
单纯得像个傻子,却治愈了她好几个月。
祁奚猛地闭上眼,擒在眼眶中的泪水顿时没了把门,哗哗直落。
此刻竟觉得万分痛心。
忍了半刻,艰难又很是坚定道:“可以!”
封湛闻言,冷漠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转瞬即逝的,快到根本没人留意得到。
“本将军会让人接应你,如有需要,可在闽南王府后门百米内的树下埋下东西。”
祁奚木讷的点头,脸上没了一丝情绪。
封湛的话语顿了顿,房外的脚步声愈发近了。
“祁奚,注意安全。”
他难得正经的说了这样一句话,瞧床上女子的眼神黯淡无光有一瞬,他竟怀疑自己有没有做错。
封湛站在原地踌躇的看了
她一会,自顾自点头转身离开。
祁奚却陡然间哑声道:“别告诉长姐。”
封湛的身子一晃,眼前似乎闪现出祁雁知那绝艳的脸庞。
那一瞬,他的内心升起一股名为“愧疚”的情绪。
封湛的手掌攥紧成拳,无声的叹了口气,赶在瑶瑶入屋之时,与她擦肩而过。
瑶瑶看见那凭空出现的人,也是吓了一大跳,连忙弯腰行礼。
“他怎么来了”瑶瑶端着水盆,看着那挺拔的背影,忍不住喃喃自语。
封湛离开之时,还不忘回头看了眼主房内祁雁知的身影。
褪去了大氅披风,只着一身浅蓝色的束身袍裙。
腰带勾勒出婀娜的身段,美艳的脸庞上是难得一见的认真严肃。
至少在封湛面前,她就少有露出认真的小模样。
封湛就这么站在屋外看了她许久,伞下的薄唇情不自禁的弯起。
他当然不会告诉祁雁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