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她又语峰一转:“倒也奇怪,医师在帮你治疗时说,你伤得极重,又在极寒之时浸泡在冰水中几个时辰,应当是醒不过来了。怎料医师话音才落,你就恍惚间睁开眼,气息也变得强劲了起来。”
林总管的眼神中带着戏谑:“你这丫头不知前世积了什么福,倒是十分命大。”
禾儿听后,却被震惊到了。
她也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可如今竟活了
“好了。”林总管叹了口气,复杂的看着她:“你好好休息,我还得去看着二夫人,二夫人现在还命悬一线着呢。”
禾儿听不进去,此刻她似乎屏蔽了所有声音。
林总管只当她还累着,多说了两句:“经此一难,你日后可得多长颗心,莫再得罪了夫人,丢了小命。”
话落,她深深看了眼禾儿,起身离开。
倒是禾儿,嘴唇直打颤,眼神中带着恐慌。
是祁雁知是她是她给自己喂了药!
她帮自己吊住了命,要不然自己不可能还活着!
一百鞭她肯定扛不住,不到十几鞭就晕了过去,转醒之时才到五十鞭,几近断了气。
之后沉入冰塘,她几乎没有生还的可能了。
再然后,她挣扎着抬眸,是在冰天雪地里,一袭红衣的祁雁知朝着自己走了过来,脸上带着可怖的笑,往自己嘴里塞了颗东西。
禾儿本只有嘴唇在颤,细思之后浑身都开始颤
抖了。
“扑通”一声,她滚下床,咬牙急喘着往镜子的方向爬去。
身上的伤口被扯开,鲜血溢了出来,这些她都顾不了了。
扒拉着镜子爬了起来,禾儿半是惊恐的看着镜中的自己。
还好,她微微松了一口气,脸上除了苍白无血色外,倒是没什么特别大的感觉。
突然,胸口猛地刺疼了一下。
禾儿蓦然间瞪大双眼,手指轻颤的伸向胸口的位置,镜中的她瞪着双眼,唇微张着,缓缓拉下衣裳。
“哗啦”一声,桌上的脂粉被打落。
禾儿跌落在地,满脸恐慌。
眼神呆若木鸡。
她不敢置信的捂着胸口,直到再次鼓起勇气撑着镜子爬起。
镜中倒映出她左边的胸口,赫然间长出一道道骇人的红斑。
这个红斑,极为眼熟是当时祁雁知脸上的红斑。
禾儿吓傻了。
眼泪都流不下来,只是一个劲的颤抖,死命的揉搓着身上的红斑,力气使不上来,伤口也被扯开了。
她此刻才意识到,祁雁知当真很可怕她的实力没有人能够猜透,她高兴时留自己一命,不高兴时就可以随意拿掉自己的生命。
从她帮着贺音一起买凶杀祁雁知那一刻起,她就已经错了。
如今红斑长成,她也要同之前的祁雁知一般,遭人唾弃了吗?
禾儿的脑中突然想到七年前的一幕幕场景。
彼时的她跟着贺音,骗祁雁知入屋,给她泼脏水,推她入河,让她遭暗杀惊吓,整个人呆傻了几天几夜。
骗她去了无人的荒野,夺了本属于她的功劳那颗续命鹿血草也是她们从祁雁知手里抢过来的
但彼时的祁雁知没了闽南王妃撑腰,长得又吓人,胆小怯弱,什么都不敢说
禾儿倒在地上,终于流出了眼泪,临闭眼前,她终于意识到原来世间真的有报应
她的报应,不是已经结束了。
是刚刚开始。
临近傍晚,林末终于醒了过来。
她摸索着,感觉床边躺了一个人,小心翼翼的起身。
祁雁知向来睡得浅,一听到一点声响就赶忙爬了起来。
才醒,嗓音中带着一丝娇:“末姨。”
林末听后,仿佛梦回某个午后,整个人颤了一下。
祁雁知的手探了过来,查看她眼睛的恢复情况,缓缓的松了口气。
林末不由自主的温柔笑着:“怎么在这睡着?”
“那你还没醒,雁儿也不敢走呀。”
祁雁知捂着她的手,暖了暖:“末姨,过个七八天就能拆了,到时应当就能看见了。”
林末心尖一暖,缓缓点头:“快去休息,不用陪我,让瑶瑶过来就好。”
祁雁知看了眼守在屋外的瑶瑶,正坐在地上打盹。
她忍不住失笑:“好,那末姨有什么情况,需得马上告诉我。”
林末淡笑着点头。
待祁雁知离开后,她脸上的笑容顿消。
眼部传来一阵阵的刺痛,倒是不严重,她忍得住。
至少比之前毫无感觉强。
林末喊了一声:“瑶瑶。”
瑶瑶当即趴在床边,炙热的看着她。
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