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香原本以为将真相告诉张柯,张柯对自己有了隔阂,对自己不像如今这般亲厚,她便可以无所牵挂的做自己想做的事了。
哪里知道,实心眼的张柯得知自己不是他的生母还与自己如此亲近,倒是让她有些意外。
南书燕已经大致猜到了芸香的想法,便安慰道:“妈妈,玄灵道长的事情我自会处理,你现在只需要安心养好身体。过几日我会让张大哥去学习做生意的方法,日后我会将家里的田产和铺子交给他帮着打理,他也能有个事做。”
张柯不但识字,而且处事周全人还实诚,假以时日管理起铺子和田产来定然不输给宽叔。
“是啊是啊。”秦妈以前将芸香想歪了,现在知道是她为了姑娘吃的这些苦,心里也过意不去,“芸香,你就听姑娘的话养好身体。玄灵道长的事还要从长计议,不能莽撞了。”
芸香知道她们是好意。又听到南书燕连张柯今后的去处也安排好了,心中越发感激,“我何德何能,能够得到姑娘这样相待。”
“你救我了我的命。”南书燕道:“这些都是你应该得的。”
“姑娘宅心仁厚,我和柯儿感激不尽。”芸香朝张柯道:“柯儿,还不谢谢姑娘。”
张柯朝南书燕道了谢,“姑娘,如今我娘身体已经大好,不如我明日便去学习打理铺子和田产。”
南书燕知道他是因为在归家只吃不做觉得不好意思,便让秦妈明日带他去颐和居,让周宽带他去找刘渡。
芸香嗓子好了的事,元琉回去后便告诉了霍炎。
毕竟元琉的医术摆在那里,芸香能治好他并不意外,反而是元翰带来的消息让他更感兴趣一些。
“你是说归家二姑娘果然写了那张纸笺,而且从纸鸢上飞下来掉到大庭广众之前?”霍炎手里把玩着一把合拢的扇子,慵懒的笑看着元翰。
元翰心里一顿。
不是,公子难道不觉得归家二姑娘心机深沉,居然想出这样的法子轻而易举便借着方夫人的手断了李泰来的前程。
那李泰来好歹她也是喊了声表哥的,而且也没有查出他们之前有什么仇。
但他不敢质疑霍炎,只得毕恭毕敬的道:“确实如此,归二姑娘模仿李泰来的手迹写了那张纸笺,引得方夫人勃然大怒,当日让人打折了李泰来的腿,匆匆带着方姑娘离开了云县。”
归家二姑娘当初如何对南掌柜和李泰来他是亲眼见识过的。只是元翰说她模仿李泰来字迹写纸笺的事倒也是有趣。
霍炎“唰”的一声打开扇子,笑着摇了摇,“这样的法子也想得出来,的确也只有她了。”
元翰腹诽,公子居然还笑,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霍炎已经合上折扇,“如今芸香嗓子已经治好了,你暗中注意着玄灵道长和公孙家的动静,另外李泰来那边也注意着一些。”
元翰得了令,匆匆离去。
霍炎起身出了门,径直去了归家。
南书燕从水榭回来便去了后罩房归以中和柳茵的灵前。
好几日没来,灵前依旧收拾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案前瓶子里插着的花大概是今早晨刚采的,还带着水珠。
南书燕知道定然是芸香采来的。她来归家后,知道爹爹和阿娘的灵位在后罩房,便日日过来祭拜洒扫,倒是比她这个做女儿的还要精心。
她在门前架子上的水盆里净了手,走到案前拿了三炷香点燃,凝视着墙上的画像。
前个月,她凭着记忆终于心情平和的为爹爹画了幅画像,和阿娘的画像并排挂在一起,似乎这样也算是另一种形式的完美了。
从后罩房出来,她慢慢往东院走。
刚到门前,便见兰若站在门前往这边张望,看见她过来,快步迎上来,“姑娘,霍中郎来了。”
这段时间霍炎总是不请自来,有时候是真的有事,有时似乎并没有什么要紧事,只是不痛不痒说些话便又离开了。
这来的次数,似乎也太频繁了些。
南书燕跨进门,果然看见霍炎坐在廊庑下的椅子上,前面的桌子上摆了茶和果子糕点,他似乎一点也不拘束,样子十分闲适。
“你最近很闲吗?”南书燕坐在他对面,道:“就算闲也不能总往我这里来,若是有要事要说,你可以让人将我叫去御窑。”
霍炎淡淡的笑笑,“姑娘怕人说闲话?”
南书燕:“难道霍中郎不怕?”
“不怕。”霍炎语气冷淡,“我又没有定亲,若是真有人说闲话,我娶了姑娘就是。”
南书燕噎住。
霍炎看她的样子,又道:“我刚才是在说笑,姑娘不必当真。”
南书燕无语:“霍中郎慎言。”
霍炎喝了口茶,“我听说你在云县”
“你是我说在云县模仿李泰来字迹的事?”南书燕直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