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栋和李泰来一晚上没回来,南老太太也担着心一晚上没睡。
她倒不是担心南栋和李泰来有什么事,毕竟燕娘只是一个弱女子,如何对付得了两个男子。
她担心的是,燕娘多半被害了。
明明一个好好地姑娘,为了一个吊坠殒命,实在不值得。
但,谁让她如今变得那么固执,那吊坠再好毕竟比不过命大,交出来不就好了吗。
南老太太背地里洒了几滴眼泪,到了早上的时候,才迷迷糊糊合了眼。
恍惚间,只见南书燕站在她跟前,凄婉的看着她。
她吃了一惊,唤了声:“燕娘。”
南书燕也不说话,只是低着头将双手伸到她面前。
她定睛一看,那双纤细的手上,皮肤正一点点皴裂、斑驳,一条裂口自手指到手掌肉眼可见的慢慢卷裂开来,直至沁出的滴滴鲜红血珠变成血线流了下来。
真是,触目惊心。
南老太太蓦然惊醒,只觉得心口扑通扑通跳得厉害。
她按住胸口,怔忡了好一阵,才缓缓回过神。
天边已经露出了第一缕霞光。
燕娘,真的可惜了。
她神色略有些黯然,刚想起身,便听到院门被打开的声音。她一骨碌翻爬起来,胡乱踩了一双鞋子,蓬着头便迎了出去。
晨光中,身形纤瘦的女子穿着宽袖青布夏衫,正沿着院子正中款款而来。
南老太太只觉得口干舌燥,直到女子站在她面前,她才干哑的问道:“燕娘,你不是在守铺子吗?怎么回来了?”
“祖母是不希望我回来吗?”女子一双清泉般的眸子注视着南老太太,举止如平常一般安静。
“怎么会呢?”南老太太有些心不在焉,“对了,昨日你父亲说是去铺子里拿东西,你可有看见你父亲。”
“看见了。”南书燕凝视着她,“昨日他和表哥争抢我的吊坠,一不小心互伤了彼此。”
南老太太大惊失色,“你说什么”
“父亲被表哥打晕了过去,表哥也跌倒受了伤。“女子如同诉说一件跟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情,“祖母,他们都说是玉娘想要我的吊坠,但为何两人会起了争执呢?”
南老太太张大嘴,说不出话来。
女子已经淡然一笑,迈步进了厨房,“祖母今日想吃什么早食,是要喝粳米粥呢,还是做点面食比较好?”
南老太太此时的心思哪里在早食上,她脑中乱成一团,心中七上八下。
她也不答南书燕的话,迈着腿想要出门去铺子里看个究竟。
南书燕端着锅从厨房内出来,道:“祖母,你要去看父亲和李泰来吗?我劝你不要去了,等吃完早食,估计家里会来客人。”
南老太太愣了愣,收住已经迈出门槛的一只脚,转过身疑惑道:“客人,谁要来?”
“归家的人啊,祖母不是一直盼着吗?”南书燕从水缸里舀了两瓢水放进锅里,淡然道:“祖母还是吃了早食,安心在家等好些。”
南老太太呆呆看着南书燕进了厨房,脑子半天转不过弯来。
她尚且拿不准归家仆妇今日会不会登门,燕娘又是从何处得知。
莫非,归家仆妇已经去找过燕娘?
南老太太心里越发七上八下,只觉得燕娘如同换了个人般,越看越陌生。
或许是在南家的最后一顿早食,今日的早食南书燕做得特别用心,不仅熬了粥,还去集市上买了几只肉馒头。
粳米粥熬的恰到好处,上面泛着一层浓稠的米油,馒头也是热乎乎的,用油纸包着,散发着阵阵肉香。
南书燕用托盘将粳米粥和肉馒头端到南老太太跟前,但南老太太哪还有心情吃早食,她随便喝了两口粥,便放下了碗筷。
南书燕胃口倒是不错,喝了一碗粳米粥,又就着咸菜吃了一个肉馒头,才放下碗筷。
南玉儿仍旧晏起,但南老太太哪还有心情管她。
吃完早食,南书燕收拾完便回了屋。
秦妈和石贻好巧不巧登门。
南老太太没有办法,只得将她们让进屋。坐了没一会,秦妈便问南老太太有没有找到吊坠。
南老太太言辞闪烁,支支吾吾了一阵,也没有说清楚。
秦妈道:“老爷身体一直不好,我们想早点将姑娘接回平江,说不定老爷见到二姑娘,病就好了。”
南老太太略有些心虚,南栋和李泰来不在,她身边也没个人商量。特别是燕娘就在屋里,总不能让她知道。
南老太太焦头烂额,她擦了擦额头渗出来的汗,实在不行就咬死说吊坠找不到了,既然有了金镯,她们说不定也就认了。
她这样一想,便横下心来道:“妈妈的心情我能理解,只是我老婆子记性实在不好,不知将吊坠放到什么地方。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