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纤月神色不变,并不为所动。
“你不用这样,也不用这么看我,我不会再相信你,你说的任何话,做的任何事在我这里已经失去了可信度。”
路秦川被她的神情一刺,坐直了身体,收回了那个视线,看起来像是被她的话伤到了。
“你现在是这么想我的吗?”
沈纤月不想每一次看见他都要说这些本没什么必要的事,并不回答,只道:“今天来不是谈这些的,她到底在哪?”
路秦川看她一眼,没再说什么,转头吩咐自己的手下。
“把人带上来。”
沈纤月目光落在走进来的人身上,眸色沉沉,不知道在想什么。
苏箐箐还是扮演着胆小不敢抬头的模样,跟着侍卫走到指定位置上,只是停在那里,也不敢抬头打量人。
沈纤月想靠近些看,但是被那个跟着路秦川的亲信拦住了。
路秦川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月儿,即使我很想满足你这个要求,但这毕竟是涉及两国之间的大事,所以不能单由我一人决定,所以你不能靠近她。”
沈纤月只好站在原地不动,打量着她,叫了声,“抬头。”
面前的人像是被吓到了,下意识抬了头,在接触到她的视线之后又再次低下头
,不过沈纤月没错过她眼里的一点错愕。
沈纤月还没说话,一个细微的声音就先响了起来。
“你、我、我们的脸……”
看来她的错愕是因为看见了沈纤月和她五六分像的脸。
沈纤月疑虑稍微降低了一点,她想了下,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你的家人呢?”
不知路秦川是不是故意的,上次凌玄羽要问话的时候,路秦川就让人把苏箐箐带下去了,这次沈纤月问了这些,他却不阻拦,像是为了证明刚才那句满足她的一切要求。
凌玄羽看出路秦川的小心思,看着他的眼神更加冰冷。
路秦川丝毫不在意,还朝他嘲讽一笑。
他不阻拦,一方面确实是因为沈纤月,另一方面则是他知道要是不让沈纤月问话,那要让她相信苏箐箐是曾雯惜会很难。
不知是不是这张相似的脸的原因,面前的人面对沈纤月的问话时没有像面对凌玄羽时那样害怕,不过还是不敢抬头看人。
“我叫曾雯惜,是从边境逃难来的,家里人都已经去世了,只剩下我一个人。”
沈纤月只是看着她,没有马上问话。
她很大一部分时间是在观察面前的人有没有戴人皮面具,因为她对人皮面具十分熟悉,可以
通过仔细观察做出判断。
然而事实证明,对方真的没有戴,那也就说明,她是真的跟自己长得像,心里对路秦川说的话信了一些。
“你之前生活在什么地方,家里都有谁?”
若是换做任何一个人,跟沈纤月说自己家里只剩下自己的时候,她是绝对不会再开口戳人伤疤的,但是今天是个意外,她必须问这些问题才能做出判断。
苏箐箐没有立刻做出回答,不过这样的反应对于她这样一个容易受惊,保有戒心的人是正常反应,沈纤月倒是没多怀疑。
等了一会儿,苏箐箐才开口。
“我家中仅有一母,父亲前几年因为病痛去世了。”
她虽然回答了问题,但是并没有给沈纤月太多信息,沈纤月还是无法判断这个人到底是不是真的是自己姨母的女儿。
她坐回椅子上,凌玄羽握住她的手,用眼神询问她怎么样。
沈纤月看他一眼,又转头看路秦川。
“你要怎么样才能放了她?”
路秦川抬手让人把苏箐箐带下去,听见沈纤月这话笑了下。
“虽然我很想说只要是你提的就可以,但是很遗憾,这些事是要由整个西域的人共同决定的。”
沈纤月现在连搭腔都懒得,只是冷眼看
着他,等着他说到正事上。
路秦川这次倒是没再继续岔开话题,直白道:“想要人,自然是得付出点代价才行,你说,要是拿你来换怎么样?”
路秦川说这话的同时还略微前倾了身体,看着沈纤月的眼睛像是十分真诚。
凌玄羽差点就一拳揍上去了,被沈纤月拉住了。
她眸光不善地看着路秦川,“你有病?”
路秦川跟她冰冷的眼神对视片刻,最终还是笑了坐直了身体。
“开个玩笑,你别这么生气。想要她可以,三座城池来换就好。”
饶是沈纤月不参与作战讨论,也不知道现在城池分布形势怎么样,但是她光听见这个三座城池就知道路秦川这个要求可以说是狮子大开口了。
“不可能。”
沈纤月直截了当的开口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