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了一晚上，辰时的烧终于在凌晨时分退了下来。
沈纤月靠在床头小憩，卫清伊站在不远处神色复杂地看着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要说什么？”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卫清伊一跳，她回神，看见沈纤月转头看着她，正想说话，沈纤月就站起身。
“出去外面说吧，孩子在睡觉。”
卫清伊跟在她身后走到了院子里，知道她们应该是有事要说，原本在院子里的飞鱼自觉去了厨房。
沈纤月只是静静站着，并没有催促身后一直在犹豫的卫清伊。
“我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
不知怎么开口，卫清伊最后还是选择这么说道。
沈纤月显然比她自在多了，点点头，道：“我也没想到。”
“我……以为你不会愿意救我的孩子，毕竟以前我做了那么多伤害你的事……”
“那要是我看见是你之后不想救了，你会怎么做？”
卫清伊看着她清冷的眉眼，知道她没有恶意，只是单纯在询问。
卫清伊凄然地笑了一下。
“如果你不愿意，我也一定会求你，现在孩子就是我的命，我不可能放弃他。”
沈纤月没有说话，卫清伊迎着她的眼神。
“你，不问问我孩子是谁的吗？”
卫清伊的语气小心翼翼的，沈纤月听得出来并不是为了炫耀。
而且当初卫清伊生孩子的时候，自己可还是以路星辰的身份待在偏殿里的。
虽然并不是她的本意，但也确实是知道这些事，自然也知道孩子是谁的，而且就算自己不知道，也
不会多过问这些，
“你不也没问我为什么还活着吗？”
沈纤月和凌玄羽之前在中原都是已死之人的身份，卫清伊自然也会这么认为。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卫清伊却不觉得看见沈纤月出现会意外。
她摇头，“我也不知道，但是总感觉你没那么轻易死。”
沈纤月勾唇笑了下，没有多说，只是道：“辰时……是叫辰时对吧？烧已经退了，再好好休息几天，按时吃药就没事了。”
卫清伊一一点头，沈纤月嘱咐完之后就打算走了，她不能耽搁太久，毕竟自己此行是为了凌玄羽，不早点见到他，自己很难安心。
卫清伊见她要走，赶紧叫住她。
“等等。”
沈纤月有些疑惑地转头，“怎么了？还有事？”
卫清伊上前几步。
“你救了辰时，于我有恩，我没什么好报答你的，但是我能跟在你身边，可以为你做任何事。”
沈纤月并没有马上回答，只是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才摇头道：“不用了，救人是一个大夫应该做的分内之事，不用什么报答。”
她说完就想走，但是卫清伊这次很坚决，她挡在沈纤月身前。
“我是真心的，我知道以前我做错了很多事，你能给我一个弥补和报答的机会吗？”
沈纤月并没有多犹豫。
“我不是为了什么弥补或是报答，你不用说这些，好好照顾孩子吧，我有事，真的要走了。”
沈纤月绕开她直接出了门，卫清伊这次没再拦着。
小瑶和暗卫早已拉着马车等在门口。
“夫人。
”
沈纤月上了马车。
“走吧，立刻动身前往军营。”
此处离战场已经很近了，紧赶慢赶，还是在出发之后第二天黄昏到了战场。
守卫谨慎地拦下马车，正想要他们的通行文牒，暗卫递上带有凌玄羽私印的信件，守卫立刻就将他们带到了主帐。
营帐里的将领还在和凌玄羽讨论着作战计划，原本守卫要进去禀报，被沈纤月拦了下来。
“没关系，你们都下去吧，我在这里等着就好了。”
守卫不敢忤逆她的意思，行了礼就回了自己的位置。
然而直到天都黑透了，将领们才纷纷从营帐里撤了出来。
凌玄羽按着太阳穴，闭目养神，感觉到好像有个人走了进来，脚步似乎刻意放轻。
他不动声色地听着，猜测着来人的身份。
凌玄羽听见托盘放下的声音，那个人好像向着自己的方向走了过来，他立刻打起十二分精神，早已做出了应战的准备。
然而随着来人的靠近，一股熟悉的味道传入了鼻尖。
凌玄羽难以置信地睁开了眼睛，看见同样吃了一惊的沈纤月，她正抬起一只脚，一时间不知是该靠近还是要走到桌子边。
凌玄羽却没给她机会犹豫了，几乎是在看清她的下一刻，就已经快步来到了她的身边。
“月儿，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