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墨紧闭双目,豆大的汗珠挂满额头,可见他正在承受极大的痛苦。他自幼在生灭岛长大,已经见惯了生离死别。他在风裂谷中谋生,游走于生死边缘。但是这不代表他与死神做过较量,而在这一刻,他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死亡的临近。他仿佛看到了一个死神的使者正在他的身边等待着,等待着他死后带他的灵魂走向那个从未去过的阴冷、阴森的地方。
文墨在盘点自己能够对抗蛇毒的手段:灵力不足以驱除蛇毒,就连暂缓它蔓延都很吃力;解毒药丸对付这种等级的蛇毒也只是聊胜于无。这时他发现自己真的很穷,穷到没有一株能够解皇者境蛇毒的灵药。他也真的很弱,弱到一条将死的蛇就要了他的命。他还没有见到父母,甚至连他们的消息都没有打听到。
他感觉到了,毒素已经顺着血管开始流动,他的就要阻止不住了。他取出魔城剑,交给王达冷,说:“等我说砍的时候或者我晕过去了,你就把我的腿砍掉。出手要果断,要利索。”
文墨又看向武菁,说:“麻烦你帮我止血。”
武菁觉得文墨还能再坚持一下,她想说什么,但是却说不出口。如果他们三个之中有一人带了求救信号,说不定宗门能够看得见,以长老们的修为,是可以在很短的时间就赶到的,就是十几个呼吸的事,但是现在……
王达冷急的青筋暴起,看向张景新。此时的张景新正在全力催动药力驱毒,他心中像火烧一样,文墨不能出事,否则还有什么颜面坐在杏儿岭大当家的位置上?武菁开始给文墨渡灵力,哪怕能多坚持一小会儿,也是让希望多存留一刻,万一张景新提前驱毒成功呢?
“文墨!你怎么了?”文墨听到一个急切的声音,听着像白芷,可是怎么可能是她呢?说了让她明天再回来的,难道是临死前想见她才会出现的幻觉吗?
然后,一股强大的灵力涌入体内,抵挡住了蛇毒的侵蚀。文墨看不见、听不到,腿上酸麻,脑中空白,他晕过去了。
再醒来时,他发现自己伏在马背上,白芷牵着马在地下走,天已经蒙蒙亮,然而他并没见到其他人,大概已经先返回了。
文墨没有着急坐起来,先活动了一下手脚,又运行了一下灵力,最后神魄入体进行了一番内视,发现自己没有大碍,才从马背上坐起来。
文墨轻声说:“有水吗?我渴了。”
白芷正在认真的思考着什么,文墨突然说话,吓了她一跳,她猛然转身,瞪大了眼睛看着文墨,说:“你醒了?有什么感觉?”
文墨露出一个不怎么好看,但绝对真心的笑容,他说:“让你担心了,我应该没事了,有水吗?”
“谁担心你了?怎么说你也是宗派演武的候选之一,你要是有事,咱们上清宗的成绩会受到影响的,我这叫以大局为重。”白芷嘴上说个不停,白皙的小手却取出一个水袋递给文墨。
“你怎么会回来的?不是让你明天回来吗?”文墨想证实自己的想法。
“我还想问你呢?你是不是故意把我支走的?嫌我碍手碍脚就直说,我没你们想的那么脆弱。”白芷没好气地说。
“谁帮我解毒的?”文墨不按着白芷的话题回答。
“我师父,我回宗门只能找我师父。”
“那你也不应该这么快。”
“我用了一份缩地符,要不然我师父带着我,哪能这么快?”
“哎,大家族当真……大手笔。”
“还说我,要不是我觉得事态严重,用了缩地符,你现在就是伤残人士,最多能算个美貌的瘸子。”
“谢谢”
“赶紧养好,我还要和你比试呢?”
“武家兄弟也要和我比试。”
“那你先打他们,然后我再打你,这样他们就不用再来挑战我了。”
“……”
“咱们直接回宗门,我师父说不用回杏儿寨了。这几天应该就会有登门的宾客,你要负责站在掌教旁边点头哈腰。”
“你走了一夜吗?累了吧?要不一起骑马,走得快些。”
然后,两人共乘一骑,在杏儿岭丘陵策马疾驰。
白芷不说话,听着自己的心跳,感受着文墨胸膛传来的温度,还想着文墨会不会看见自己通红的耳朵。
文墨也不说话,闻着白芷淡淡的发香……也可能是体香,他觉得很舒服,同时他在想着自身修行的问题。
昨夜的战斗让他再次审视自己,他发现他这几个月过度依赖神魄,仿佛神魄是他的第一攻击选择,总是想在第一时间通过神魄来干扰对手,他觉得这是不对的,不能因为自己的神魄比同境界的人强大就过分依赖,在上四州,王者境真的太多了。攻击还是要依靠灵力和技法招式,神魄应该作为辅助攻击的手段,不能喧宾夺主。
上清山下,文墨牵着马,与白芷并肩登山。
文墨说:“我准备回去后就着手练那套武学,这次外出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