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吟晚从房中出来时,夜听云这厮还坐在长凳上揉腰。
问他宋清安去了何处,这厮却似是在负气,张口便甩出一句不知道。
大清早的,他火气倒重。
约摸着宋清安是有事出去了,凤吟晚扬了扬眉,便也未再做声。
她不回九州香榭,夜听云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一条长凳,二人各坐一侧,大眼瞪小眼起来。
直至早膳的时辰过半,夜听云一拍脑瓜,这才终于从长凳上蹦起来。
坏了!
他忘记今早要去陪皇祖母用膳了!
瞅了眼外头的天色,他懊恼地抓了抓头发,抬脚便急匆匆往外去。
没两步,又想起什么,猛地扭头过来叮嘱凤吟晚。
“咳,本王出去一趟,去去就来,你留在这规矩些,别趁本王不在就……”
他“就”了半晌,没“就”出来,咕哝着丢下一句“反应你自己清楚!”便快步出了院子。
凤吟晚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压根儿也在听他说什么。
现下见这个混世魔王终于走了,当即也松口气,回房调配起药材来。
原以为去寿康宫只需陪着用完早膳即可,岂料今日正是不巧,又赶上了太后去凌华殿诵经。
夜听
云自知方才迟到便已是理亏,闻言自然也不好再推脱,一直陪着,直到将近午膳的功夫才得以脱身。
一上午,他人虽在凌华殿,心思却全系在凤吟晚那儿。
生怕被宋清安钻到空子,做出什么不轨之事,方一出来便辞了太后,火急火燎地往回赶去。
一进门,见凤吟晚独自在房中整理着药材,满屋子里都没有宋清安的身影,顿时松口气。
害他白担心一场,搞了半天,那货竟然还没回来!
那厢凤吟晚正好从桌案前抬眼,扫了一眼他额上豆粒大的汗珠,不动声色扬眉。
“你被鬼追了?跑这么急。”
夜听云还在喘气。
瞪了瞪眼,心想什么鬼不鬼的,这能比吗!
兀自上前倒了碗水,才喝下一口,却又嫌弃皱眉。
“什么破地方,连水都这么难喝!”
甩手便准备将茶碗搁下,但转念一想,却是生生停住。
算了,条件有限,他且忍忍。
日头渐高,眼看已经接近晌午,宋清安却还未回来,夜听云托着腮趴在桌子上,跟叫魂儿似的一个劲念叨。
“什么时候吃饭?本王饿了。”
昨晚一宿没睡好,今儿又陪太后跪着诵了一上午的
经,眼下他又累又饿又困,直觉自己被风一吹就能立刻晕过去。
凤吟晚不胜其烦,瞧了眼他这有气无力的惨样,道。
“你先回去吧。”
这等时辰还未回来,想必宋清安是被棘手的事绊住了步子,眼下哪还顾得上吃饭的事儿。
她好言相劝,岂料这厮却不领情。
一闻言,方才还半眯着的眼顿时就睁得老大,其中赫然就透露着一句“想诓我走,没门儿!”
夜听云坐直了身子,“本王不过是随口一说罢了,倒也没那般饿。”
凤吟晚:“……”
行,还有力气嘴硬,看来是不用可怜他。
眉心略扬了下,她视线重新转回案上的药材,没再做声。
宋清安回来已是晌午,进门便见二人一言不发地等候于此,眸色微不可见一黯。
凤吟晚听得动静抬眼,正对上他眼底那一抹尚未消散的凝重,迟疑了下,当即开口。
“怎么了?可是遇上了什么棘手之事?”
昨夜那刺客又是不知所踪,宋清安虽及时将御林卫拦了下来,但她并不确定九州香榭的异样有没有被旁人察觉。
眼下她和夜听云又都挤在宋清安的居所,若是因此而生出牵连……
宋清安神色有些迟疑,思虑再三,还是开口说出了那个消息。
“宁氏余孽,叛投月国了。”
这消息仿若石子投湖,瞬时便激起千层浪。
凤吟晚心中一紧,还未等开口,便听后头传来“砰”的一声巨响。
夜听云白着脸跑过来,一把抓住宋清安的手臂,慌忙开口,“三哥呢?有没有三哥的消息?!”
三哥失踪已有数日,先前他听闻的,是父皇派兵前往锦州策应。
可在那之后,宫里却静悄悄地,没再有一丝消息。
眼下这帮余孽还占着锦州和豫州,他们叛投月国,那三哥的境地岂非更是危险!
“不行,我得去找父皇!”
他心里着急,拔腿便准备往外去,凤吟晚动作不便,只好叫宋清安将他拦住。
“站住!”
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