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无疑是在替她解围。
未料到这般,凤吟晚闻言明显有些发怔,抬眼却对上太后关切的眼神。
“别愣着了,走吧,扶哀家过去。”
只字未提凤家,却又句句是在帮她。
凤吟晚心中一动,闷声颔首,“是。”
前方战事不顺的消息传回后,太后便出宫为朝祈福去了,前线告捷的消息是昨日才送去佛寺的,也昨日回京后,她才得知了凤家的事。
太后对凤吟晚腹中的孩子的确看重,但眼下,更多的似乎是对夜听云的爱屋及乌。
是非公道在人心,在他们心中,凤吟晚的墨王妃之位早已不可撼动。
定南王闻言皱了皱眉,虽是不悦,但碍于皇帝并未做声也不好开口。
倒是云姝,见着凤吟晚从面前经过,眨着眸子冲她挥了挥手。
有太后坐镇,殿上无一人敢再看轻凤吟晚。
才落座,秦如怜跟在皇后后头姗姗来迟,见着凤吟晚的位置,眼中明显有嫉色一闪而过。
这贱人……她一个罪臣之女,凭什么还能坐在那!
太后是老糊涂了不成!
很快,当她瞥见了和夜听澜挨在一处的云姝时,她顿时就更笑不出来了。
谁来告诉她,这个小贱人又是谁!
她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方才宫里有些事便耽搁了,臣妾来迟了,还请皇上恕罪。”
皇帝抬眼淡淡看了一眼,颔首,“坐吧。”
从凤吟晚的角度,前排的坐席一览无余,那厢宁风毅等人早已候坐多时,抬眼望过去,赫然便在期间发现了那副将的身影。
那日在殿上指控时凤吟晚看得清清楚楚,这张脸,她绝不会认错。
“诸位皆是朕的爱将,一举平定边关战乱,破奸除佞,乃是有功之臣,今日朕在此特设立庆功宴款待尔等,朝堂上下,众卿同享其乐,同钦此杯!”
话落殿中便只余杯盏叮鸣,凤吟晚端着酒盏的俏脸微冷,喝下去的虽是水,“破奸除佞”四个字入喉却比酒更为辛辣。
察觉她神色不对,夜听云在案下悄然提醒,凤吟晚回神,这才发觉自己捏着酒盏的指节已隐隐有些泛白。
“墨王妃这是怎么了,脸色这般白,可是有什么不适?”
说这话的是宁嫔。
凤家流放在先,她个“奸佞”之女坐在这喝别人的庆功酒,恐怕很难笑得出来。
宁嫔这是在故意戳她痛处。
凤吟晚抬眼,面上淡得几乎没什么表情。
“谢宁嫔娘娘挂怀,本王妃不过是有些犯恶心。”
这般虚伪油腻的嘴脸看多了
,的确有些恶心。
宁嫔明显是听懂了她的弦外之音,面上一僵,旋即才又扯出抹笑。
“是这样。”
丽贵妃淡淡一笑,顺势便将话茬接了。
“是呢,今日这菜色瞧着倒新鲜,就是吃起来有些腻得紧,连本宫都觉得腻,更莫说墨王妃还怀着身孕了。”
这话圆得滴水不漏,让宁嫔脸色更是难看。
自家母妃这嘴,果然就没让他失望过!
夜听云暗暗在心中叫了声好,当即也应声,“母妃说得极是,儿臣也觉今日这饭菜,特,别,油!”
太后闻言手中的银筷缓缓一搁,亦是皱眉,“许是哀家在佛寺吃斋惯了,口味也要清淡些……”
未料到他们竟这般不加避讳的维护,凤吟晚心中一阵五味杂陈,但气氛都到这了,这菜不油它也得油。
是以,她面色一变便干呕了下,直接将话坐实。
面对来自太后、丽贵妃和夜听云的三重压力,皇帝眉心一拧,将手中的珠串搁到案上。
“御膳房的人当起差来是愈发不上心了,去,叫人换几道清淡的菜上来!”
“是。”
一旁的太监闻言当即便快步退出殿,一连几道清淡解腻的饭菜上来,太后的脸色才有所缓和。
丽贵妃点了点面前的盘
子,水眸再度看向宁嫔,“这青瓜片清热消暑,最去火气,宁嫔尝尝。”
她说的青瓜便是苦瓜。
宁嫔闻言面上狠狠一顿,脸顿时比瓜皮还绿。
明眼人都看得出凤吟晚有人护着,偏定南王却像是瞧不见,手中酒杯一举,竟是毫不避讳。
“皇上,臣听闻墨王妃的父兄有投敌之嫌,如今已被流放了出去,皇上仁德圣明,顾惜皇室血脉留下了墨王妃,臣深表佩服。”
他说罢便自顾自地仰头一饮而尽,而后又看向云姝和夜听澜,拱手。
“皇上,臣只有姝儿一个爱女,她与墨王自幼相识,虽不是日日同在一处,却也可称得上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不瞒皇上,姝儿已近及笄,此番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