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在朝堂之上,那婚书和玉戒出现得太过突兀,以至于他们根本没时间去想,这样隐秘的东西怎么会落到那副将的手中。
再结合眼下这般情形,将军府里,恐怕是有内鬼。
秀眉蹙紧的一瞬间,询问便已脱口而出。
“凤依依呢,她现下在哪?”
未料到她会突然发问,守卫一顿,面上闪躲之意更甚。
“王妃……”
“别同本王妃说不知道,凤依依是将军府庶出的二小姐,你们禁军的名册上,该不会没有她的名字吧?”
知瞒不过她,守卫将头垂低了几分,作拳。
“不瞒王妃,昨夜出了这等变故,凤二小姐……现下已不知所踪。”
人没了?
即便早就有所猜想,听到这话凤吟晚眉心还是止不住地一紧。
“什么时候的事?”
“昨夜我等发现余氏的尸体时,便已未再见其踪影,到现下派出去的人已有几波,但还是未曾有消息传回。”
圣旨出了纰漏,这般大的罪责谁也担当不起,禁军不敢声张,便只能悄悄搜寻。
只是,从昨夜到现在这么长的时间,凤依依恐怕早就逃出城去了。
已是快到了流放的时辰,想要的消息凤吟晚已经得到,便也
未再多做停留。
二人从将军府出来时,负责押送凤老将军和凤靖元的囚车已经到了闹市中心,囚车里,凤老将军和凤靖元闭目端坐,倒有些慷慨之意。
世人不知实情,口中谩骂不止,俨然已不记得昔日是谁曾保家卫国,护一方平安。
玉屏未曾见过这般阵仗,见有人往囚车上丢菜叶,眼圈一红当即便要冲上去制止,小臂却被凤吟晚用力拽住。
“小姐……”
囚车很快通过,凤吟晚眼睫压了压,面上没什么表情,抿紧的唇瓣却有些轻颤。
“走吧。”
无谓的挣扎起不了任何作用,她能做的,唯有找出真相。
看出她的隐忍,玉屏点点头,抬脚跟上。
回府正遇上要寻出来的亓玄,见着她们,当即停住步子。
“王妃。”
凤吟晚心力有些交瘁,也无意再追问他昨夜的去向,点点头,正欲迈步往府中去,却又被叫住。
“王妃先前让属下去豫州探查之事,已有眉目。”
这一句成功将凤吟晚的精神提起几分。
“此物乃是属下在宁风毅府上找到的,还请王妃过目。”
他说的眉目,是一纸药方。
凤吟晚接过扫了几眼,眉心却微微有些凝住。
这
药方,比她以往见过的任何药方都要古怪,用途她尚不清楚,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这绝对不是治疟疾的。
指尖一压,凤吟晚将药方收进袖中。
“辛苦你了。”
今日正是凤家被流放的日子,知她心情不好,亓玄点点头便退开。
回了房,一身重负才算是卸下,抬眼便见她唇色有些发白,玉屏眉头轻轻一皱,这才想起她昨夜在宫中一夜未归。
“小姐。”
一盏热茶递到眼前,凤吟晚游离的思绪回神,“嗯。”
方才闹市的情形不断在脑中回放,手中捧着的明明是盏热茶,指尖却还是不受控制有些泛冷。
玉屏静静盯着她看了半刻,闷声,“小姐,身子要紧。”
她若是倒下了,凤家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喝了茶,凤吟晚被她半强迫着躺到榻上,眼眸阖上,却是无半分睡意。
片刻,又掏出袖中那张药方翻看起来。
这药方的古怪之处就在于,数味药材看似无毒,合在一起却又极为相克。
这方子,就不像是人开的。
单看也看不出个所以然,还是得将方子凑出来试试才行,眼睫压了压,思绪却又卡住,只因上头有几味药材,实在难寻。
“小姐
,您怎么又起来了!”
进门便又见她坐在榻边,玉屏抿唇上前,气她半点都不顾惜自己的身子。
小丫头面上的担忧太盛,拿定了主意,凤吟晚抬手搁下药方,复又躺了回去。
“这便睡了。”
这一觉实在算不得长,记挂着凤依依的事,凤吟晚起身后便直接去找了亓玄。
听说她是要查找凤依依的下落,亓玄倒也并未惊讶,点点头便应了。
玉屏才提了饭食回来,正准备唤她过去用一点,岂料还未等开口,便已见凤吟晚捏着那纸药方出来。
“我去一趟姜府。”
姜如墨素爱收集奇珍异草,一来药方上难寻的药物,他那里或许有,二来,她也想和姜如墨讨论一下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