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紫韵睨她一眼,面上尽是嫌恶之色。
“真是晦气,你们凤家的事可别沾上我们!眼下哥哥正得父皇器重,若是要被你们连累,本公主定会禀明母妃,叫哥哥提前休了你!”
提前休了她?她倒是真敢说!
凤吟晚抿了下隐隐泛白的唇角,脊背挺直。
“清韵公主好大的口气啊,本王妃与王爷的婚事乃是圣上御赐,我二人尚且都无法擅自和离,容妃娘娘却轻易便能做主?”
先前夜听澜盛怒之下虽给她下过休书,然此事不闹到御前,那休书便等同于一张废纸,纯纯是用来折她脸面的。
美目微寒睨她一眼,又掀唇,“不知容妃娘娘这是做的哪门子主,可是清韵公主你的主?!”
她嗓音凛冽,带了十足的寒意,夜紫韵听得面色一变,眉眼当即挤到一处。
“你嚣张什么!不过是个败军之将的女儿,你真以为父皇会对你那般看重!本公主可是……”
施威的话还未说完,太监尖细的嗓音便已从外头传来。
“太后娘娘驾到——”
房中剑拔弩张的气氛瞬时被打断,夜紫韵眼神闪了闪,当即从榻边退开。
“皇祖母。”
这一声柔柔细细,与方才简直判
若两人。
太后淡淡扫她一眼,径直抬眼看向榻上的凤吟晚。
“墨王妃,你醒了?”
方才与夜紫韵对峙消耗了不少气力,凤吟晚现下白着一张俏脸,模样竟是比昏厥之前还要憔悴。
太后眼色一暗,再看向夜紫韵时,眼神中分明就多了几分警告。
“孙媳参见太后。”
她说着还作势要起身下榻,太后见状当即叫人叫住。
“罢了,你身子尚且十分虚弱,便勿要多礼了。”
凤吟晚点点头,身上的确没有多余的气力。
眼神从她眉间浓重的忧虑扫过,太后默了默,又道。
“墨王妃,自古以来胜败便乃是兵家常事,此番你父兄虽在前线吃了败仗,然我朝将士勇猛,现下已退到临关城中严守,蛮夷粗鄙,有勇无谋,鹿死谁手还尚未可知,你也不必过于担忧。”
这话,便是印证了父兄兵败之事。
凤吟晚心中一震,顿时便有些轻颤。
不等做声,手腕便已被太后拉过,“你医治疟疾诸多劳累,今日又在宫中遭了刺客,现下当保重好身子才是,你腹中的孩子可是哀家的嫡曾孙,千万要慎重呐。”
凤家若有事,凤吟晚的肚子便是免死金牌。
太后有意
叮嘱,然凤吟晚的思绪却只落在了“孩子”二字上,秀眉顿时蹙起。
什么孩子?
按照她的计划,应当是见红之后不慎“小产”,虽然过程出了纰漏,半路冒出来一个刺客,但御医也该发现她已无脉象,怀孕这事便该揭过了。
可是……太后现下怎还叮嘱她注意身子,难道御医并未将此事上报?!
满腹的疑问化作眉心紧蹙,私以为她是在担心孩子的事,太后当即又出言宽慰。
“放心吧,赵太医已经看过了,你虽受惊见了红,但肚子里的胎儿并无大碍,想来这还是得益于你素日用下的诸多补品,回头哀家再命人从库房中挑选些给你送去。”
凤吟晚成功被这番话雷住了。
她肚子里的……胎儿?
不是,这庸医不会误诊了吧?!
眼睫极快一错,她当即便抬手搭上自己的脉,这不搭不知道,一搭却是直接吓了一跳。
仗着有手镯给的灵药,身子这方面她一向粗枝大叶,近日又一直被疟疾的事缠着心神,不曾想一个不注意,竟真的有了身孕,而且还是两月有余!
这……
脑中一连震了几下,却又猛然发觉不对。
两个月前她与夜听澜还未行房事,
这身孕……难道竟是那次!
一个隐秘的想法从心底冒出来,凤吟晚面上一阵发白,顿时僵住。
这脸色实在不好,太后见状只以为她是身子不适,当即又开口叮嘱。
“好了,你身子尚未恢复,今夜便宿在九州香榭吧,待明日好些了再与澜儿一同回府也不迟。”
九州香榭,是夜听澜在宫中时的居所。
凤吟晚麻木点头,“是。”
太后说罢便带着人离开,起身时还专程将夜紫韵一同叫了出去。
紧闭的房门将动静隔绝,凤吟晚总算松了力。
今日发生的一切宛若一团厚厚的迷雾,件件都超出了她的预想,甚至,还牵扯出了一颗新雷。
穿过来之后杂七杂八的事情堆成了山,若非今日又提及身孕一事,她都快将那夜的事情忘诸脑后。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