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厢,凤依依被送出去的时候脸色蜡黄,余氏看了心疼不已,想冲进去找凤吟晚理论,岂料守卫手中的长矛一刺,直接便将她挑了个四脚朝天。
“夫人!”
下人们被吓得纷纷涌上前,还不等伸手去扶,余氏便已轱辘着爬了起来。
“告诉凤吟晚那小贱人,这事儿没完!”
发狠似的丢下这句,她便扭头上了马车,“走!”
下人不敢耽搁,当即便上前去驾车,一行人灰溜溜地离开。
许是玉屏跟着的缘故,秦如怜这次倒是规矩,说是去借马匹便也没再整什么幺蛾子,牵过马便随着王府的小厮回去了。
凤吟晚听到这话时手中的药材还尚未理完,点点头便也未再追究。
将军府来的人多,行起路来也慢,马车一路走走停停,将近半个时辰才到城门。
余氏正准备叫人去递腰牌,岂料才掀开帘子后头两匹马便跟了上来,顿了顿,在他们马车旁停住。
“余夫人请留步。”
看清来人,余氏微微一怔,眉心顿时蹙起,“是你?”
……
送走了凤依依,隔离所内便更是清净了,离夜听澜所说的半月之期还剩几日,凤吟晚倒也不着急回去。
“小姐,病
患们的汤药已经煎完了,您怎么还在配药啊?”
玉屏送药回来便见她还在拨弄药材,顿时疑惑。
凤吟晚唇角一抿,只开口询问,“汤药病患们可都已喝下了?现下情况如何?”
玉屏点点头,“喝下了,奴婢方才听军医们说病人的情况已经稳定,想必这两日便可痊愈了。”
京兆府送来的病患,是隔离所中最后一批。
凤吟晚颔首,随手将药材放入牛皮纸内包好。
回去之后第一件事便是要进宫面圣,眼下姜如墨已被调走,她便更可肆无忌惮地动手“打胎”。
皇帝和太后对她的肚子多般重视,这胎必得落在眼前才能叫他们信服,进宫面圣,便是最好的时机。
眼下还剩两日,她已将催经的药物调制好,只要把控好时机,必能以假乱真。
“知道了,你且收拾着东西吧,待病患痊愈,我们一齐回城。”
“是,小姐。”
剩下两日已十分清闲,军营症后初整,夜听澜几乎日日都在那,凤吟晚乐得自在,除了李承焱过来骚扰了一趟,别的时间她都拉着玉屏在帐中下五子棋。
“小姐,又输了……”
玉屏恹恹停住手,俨然已经是输麻了。
看这表
情,凤吟晚觉得自己多少是有点欺负人了,“要不,再来一盘?”
谁知她一脸坚定地摇摇头,“不来了,再来您肯定是想故意让着我!”
“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小姐!”
凤吟晚乐不可支,还想再逗她两句,帘帐却已被掀开。
“在说何事,这般开心?”
夜听澜迈步进来,玄衣之上沾染的薄雾还未散去。
凤吟晚收住笑,当即也正色,“王爷。”
今日是回城之期,他们的东西早就已经收好,就待夜听澜去军营视察回来。
“马车已在外等候,京兆府派了人来押送囚犯,王妃稍后带着玉屏直接上车便可,剩下的事自有人去做。”
他早已将事情安排妥帖,凤吟晚倒也省力了。
点点头,又转眸看向玉屏,“后头的汤药可煎好了?去端来吧。”
“是。”
玉屏不疑有他,点点头便往外去,夜听澜闻言却是一顿。
“病患都已痊愈,为何还要用药?”
凤吟晚面色未改,“臣妾先前曾沾染过疟疾,既要进宫面圣,自然应慎重才是,再喝一碗岂不更是安心?”
这解释倒是合理,但从她嘴里说出来,莫名就有几分牵强。
夜听澜唇角一
抿,不等做声玉屏便已将汤药端来,“小姐,已经放得凉了些,您喝吧。”
凤吟晚颔首,正欲伸手接过,却被一只骨节分明的玉手抢先。
夜听澜凑近一瞬,俊脸顿时寒下。
“这汤药的味道,不对。”
未料到他竟这般细致,凤吟晚心中暗暗一紧,又开口,“王爷莫不是忘了,臣妾是孕妇,这药自然与旁人不同。”
她算哪门子孕妇,顶多就是口头上的。
眉心冷厉一蹙,竟是直接仰头喝下。
“王爷?!”
凤吟晚看蒙了。
她这是催经的药!虽说对身体损伤甚微,可你一个大男人,喝这个做什么!
来不及阻止,褐色的汤药便已悉数进了夜听澜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