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永暗暗瞧了一眼她的脸色,抬起一脚便踹在衙役腿上。
“你这小吏甚是胆大妄为!如此大事怎也不告知本官一声,若是出了差错,你可担待得起!”
骂完又转向凤吟晚,一个劲的赔笑道,“王妃,都是下官的疏忽,您若要怪罪下官绝不敢有半点怨言,只是眼下疟疾还未止住,您看……”
官场上待久了的,果然都是成了精的狐狸。
先前大牢中病人沾染过的东西都已被焚烧,眼下若想再查也难,凤吟晚无心多言,只摆摆手。
“本王妃知晓了,新修订的药方压制病症极为有效,赵大人命人抄一份带回去吧。”
“是是!”
命人手下人将方子誊抄了一份,赵永又点头哈腰道了几声谢,这才美滋滋地带人回去。
凤吟晚还想着凤依依和夜听雨的事,抬眼正对上夜听澜晦暗的目光,唇角微微一抿。
“臣妾去看看刚送来的病患。”
寻常郎中不会诊治,先前的药方又失了效力,因此京兆府送来基本都是重患。
凤吟晚挨个看过,见御医们诊治过后又给病患们服下汤药,这才从帐篷里退了出去。
傍晚时分,先前那些重患喝下去的汤药
便已开始起效,凤吟晚正用着晚膳,姜如墨快步进来。
“王妃,有名重患醒了,微臣听闻他是军营中首例出现病症之人,您可要去看看?”
一听“首例”二字,凤吟晚当即便来了兴致,饭也不吃了,起身便要往外去。
她自醒来就没好好休息过,原本明艳的俏脸现下仍有些憔悴。
夜听澜沉着脸将人按下,“人已经醒了,何必急于一时,吃完再去。”
凤吟晚的心思早就飞远了。
“不吃了不吃了,此等大事耽搁不得!”
他怎么能懂当医生的兴奋!
然,那只大掌牢牢落在肩上,分毫未动。
“把粥喝完。”
这金丝扇贝粥是夜听澜担心她的身子,专程让亓玄进城去买的。
凤吟晚略略犹豫了一下,还是端起来喝了。
目光触及她手中的空碗,夜听澜这才收手放人,却又极自然地起身跟上。
进了帐篷凤吟晚才发现,姜如墨口中的那名重患,正是昨日被他一针扎到闭息的当事人。
满帐篷的重患,他发病最早,情况最严重,现下却是第一个醒的。
而且,病症已经稳定住了。
凤吟晚秀眉一扬,当即勾唇,“姜太医,本王妃便说
你这一针定有奇效啊!”
这不,最严重得反倒先没事了。
姜如墨颔首,“微臣不敢。”
那人不认得凤吟晚,却认得她身后的夜听澜,面上一阵激动,当即便要挣着起身。
他病症虽稳住了,身子却仍未恢复,凤吟晚不知内情,见状还以为他是听了自己的话要起来感谢姜如墨,当即将人止住。
“诶,别动别动,不用道谢,咱们姜太医不是见外的人!”
一连紧绷了几日,现下好不容易有所起色,她说话便也放松了下来。
姜如墨信以为真,闻言也连忙出声,“王妃说得对,救死扶伤乃是医者的本分,不必多礼。”
二人福灵心至对上一眼,齐齐便伸手将人按了回去
凤吟晚满意勾唇。
不愧是同行,想法都一样!
还不等她欣慰出声,榻上那人却是身子一抖,艰难地张唇蹦出两个音节。
凤吟晚狐疑着凑上去,听他叫的是——“王爷”。
王爷?
下一瞬,那人粗犷的大脸上突然落下一滴泪。
凤吟晚猝不及防,直接愣住了。
我去,猛……猛男落泪?!
她整个人都是惊的,不及回神,自己按在这猛男身上的手便已被扯回。
夜听澜神色复杂看了猛男一眼,颔首,“你身子还未恢复,不必多礼。”
说罢又在凤吟晚震惊的眼神中垂眸,低声解释。
“这是军营里的参领,承焱的部下。”
这声音不算大,榻上那猛男听了却是面色一变,不可置信地又落下一滴泪。
莫名地,凤吟晚就从他那眼神中看到了一丝……幽怨?
夜听澜作拳轻咳了一声,俊颜偏开,“丢人”二字差点写到了脸上。
闹了场乌龙,凤吟晚也觉有些尴尬,虚笑了下,当即又开口。
“这位参领,你别紧张,本王妃和王爷过来,是有事想问你。”
猛男似乎终于意识到她口中的“王妃”说的就是她自己,神情一滞,又慢慢将眼神转了回来。
“王妃请问。”
这话以每两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