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人都退避三尺,指指点点,生怕沾了晦气被牵连。
“皇榜,皇榜在哪儿?”圆玉嘀咕着,突然撞上刚才去宣旨的太监。
脚下一软,瘫倒在地。
“公主!”太监惊了,连忙跪下磕头,“奴才不是有意的!”
“是你!”圆玉公主揪住太监的衣襟,激动道,“是你去宣的圣旨,快告诉我,告诉我圣旨上都说了些什么?”
太监的脸白了白,为难道:“公主还是别听的好。”
“你快讲!不然本公主把你扔进湖里喂鱼!快讲!如实地讲!”
圆玉公主平日里跋扈得很,在宫里积威已久,这太监也是害怕,虽然圣旨里把黎王系连根拔起得干净,但对这公主却是一点处罚都没有,谁知道明帝对她有什么安置?还是别太不敬。
太监哆哆嗦嗦道:“黎王谋害太子,贬为庶人;皇后教子无方,夺去后位;珉郡王才德兼备,过继为皇子,封为亲王……”
力气,全部从身体里抽离出去。
秋风凉飕飕地往脖子里灌,圆玉公主冷得打了好几个颤。
没了,一下子什么都没了。在如此兵力的围困下,除了外戚之外谁还能继续支持黎王?而英国公府,此刻也是纷乱如麻。庶子们各有倚仗,
对黎王的失势居然喜闻乐见,平日里的孝子贤孙都露出了本来面目。
一个小小的英国公府,竟混杂着几方势力。
总而言之,英国公府也全完了。
这一切做得干净利落,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时,大陈的天已经变了。兵部被温隆接管,文臣有温阁老压制,一次原本可能血腥杀戮的夺嫡,和平演变。
“很厉害。”沈月华听沈天赐说外部的情况,不由地心生感叹。
“姐,那件事……你有告诉殿下吗?”
沈月华摇头:“尚未找到合适的契机,没想到宋兴书的动作这般快。”雷霆手段,让所有人都猝不及防,迅速巩固自己的地位,其他人只能被动选择。
如果此刻被顾呈瑜知晓,八成会选择与宋兴书合作。
沈天赐明白她心中所想,宋兴书也算给沈月华送了一份大礼。他问:“今日?”
“对,我过会儿接着给宋兴贤看病的名义进宫,去找他。”
顾呈瑜还在宫里,也不知情形如何?
表面上看来,情形还算不错,顾呈瑜赢了许鸣几盘棋,正是心情舒爽。他执黑子,颇为挑衅地瞄了眼许鸣:“许兄心神不宁,可是为了黎王担忧?”
他们被困宫中,消息自然也不及时。
“无甚忧虑,顾兄倒是得替宋兴贤想想,这一病不起的,总不能梦里当皇帝。”
“阿月的医术,我信得过。”顾呈瑜悠然放下一颗黑子,“对了,许兄可知阿月推拿也是一把好手?穴位拿捏精准,一套下来,真是周身舒坦啊。”
每一次,只要提起沈月华,顾呈瑜永远都是以胜利者的姿态俯视许鸣,而许鸣也是毫无办法。一使力,手中棋子被捏碎化为齑粉,飘落在棋盘上。
顾呈瑜啧啧两声,风凉话说得畅快:“许兄指力更胜从前,真是佩服。”
这棋是再也下不下去了,许鸣愤而起身,决定眼不见为净,离开这里。
这时,有太监缓步走入,朝两位太子殿下行了礼,尖声细语道:“二
位殿下,奉珉王之命,奴才有事禀报。”
珉王?
这大陈何时出了个珉王?顾呈瑜和许鸣同时心里头犯嘀咕,不知短短几日里,除了黎王势力被围之外,难道还发生了些其他事?
事是大事,但三言两语也可以说完。
太监又行了一礼,恭敬道:“皇榜上的内容也就这些了,珉王不愿隐瞒二位殿下,即刻起,二位殿下可以自由出入永宁宫。”
大局已定,也没必要太过于提防。
更何况现在的大陈上下,哪个不知太子和黎王轰然倒塌,最有可能继位的,也最令人想不到的,必然是新晋亲王――宋兴书。
齐国和梁国虽然势大,但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只能暗中周旋而已。
“很好。”许鸣道,“咱也是半斤八两,大陈的局,谁都没能破好。”
“那可不见得。”顾呈瑜拿过下人递上来的热毛巾净了净手,“许兄信不信?永远都是你输,我赢!”
许鸣也没被他激怒,转身道:“走着瞧。”
出了殿门,两人几乎是同时下命令――“去查,把宋兴书所有的一切都查得彻彻底底!若是笼络不了他,那就另外扶植皇子上位!”
披风随风而扬,局势大变,许鸣反而心下一阵放松。
最起码在他心里,现在他与顾呈瑜旗鼓相当,都在同一起跑线上,以后如何都各凭本事。等一下,他突然顿足,如果是宋兴书,那他的赢面却是没多大!以宋兴书和温隆的同袍之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