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你是谁?!”采卉郡主见没人说认识她,气焰瞬间高涨。
宜婷瞅瞅她的细胳膊细腿儿,啧啧了两声,还没来得及耍威风,就有两名宫女气喘吁吁地挤过来,跪倒在宜婷脚下,哭丧着声音道:“郡主您可不能再跑了,万一再跟丢,奴婢们是死罪啊!”
郡主?
周遭的私语声戛然而止,唯一的,她们素未谋面的,但近日风头正胜的郡主就只能是――大齐的宜婷郡主!采卉郡主也是反应极快,一想通这一点,脸色“唰”地一下就白了。
在大陈,公主的地位都未必有这位郡主尊贵。
她禁不住后退了一小步,不敢与宜婷对视,只能默默看向沈月华:和大齐郡主私交这般好,沈月华究竟还有多少底牌没有亮出来?
宜婷跳上沈府的马车
,居高临下地看着采卉郡主:“这地儿还挪不挪了?”
采卉郡主死死地咬紧牙关,控制了好久才摇头。
“不挪怎么行?挪!”宜婷颐指气使地命令勤王府的车夫,“给本郡主挪后三丈远,省得污了这地界儿!”
勤王府的车要是这么一挪,大概以后在京城就抬不起头来了。
一直龟缩在车里的勤王妃终于按耐不住,她悠悠然地下车,用一种很和蔼的语气同宜婷商议:“采卉言语莽撞,还请郡主担待。”她是个很华贵雍容的贵妇,举手投足间沉淀着岁月赋予她独有的气派。
宜婷从马车档子上跳下来,瞟了眼懊悔不迭的采卉郡主。
分寸还是得把握好,同龄人之间斗气无伤大雅,但和勤王妃这种辈分的人再张牙舞爪就显得失了大齐的风范。她理了理裙摆道:“既然王妃求情,那我也就不追究了。”
说罢,沈月华也没久留,与宜婷一同进了宫门。
寿辰午宴是男女分宴的,一般皇宫晚宴会比较盛大。女眷们的午宴在御花园,不仅风景秀丽,更是花团锦簇,贵妇人头上的精致发簪闪亮得都要堪比满天繁星了。
“宜婷郡主到!”
未免发生方才那种误会,宫女立刻通传,也怕这不按常理出牌的郡主再生事端。
宜婷撇撇嘴,看着围拥过来的众人,只是颇有礼节地一一回应了。平凉候夫人打了招呼后并没离去,而是走到沈月华身边,微微笑道:“柔儿身子重,便没有来。”
“侯夫人经常去看柔儿?”
平凉候夫人点头:“幼时没上心,能弥补一分便一分吧。”
聊了些关于徐依柔的事,午宴开了。皇后是个十分讲究位份尊卑的人,尤其是明帝寿宴这种大事,更是三六九等划分得极为详细。
宜婷自然是在最前面的,旁边就是和颜悦色的圆玉公主。圆玉公主忙
不迭地找话说,一口一个小舅舅如何,都是夸赞。不论是开场的讲话,还是宴席里的倾向,皇后对宜婷简直比亲生女儿都好,可谓呵护备至。
想来吕荣轩还没有彻底放弃。
八仙桌上摆着一瓶水仙,衬得用餐的情调不错。沈月华本就不是喜欢热闹的人,离得远真是乐得清静些,沈太夫人更是和这些贵妇人不相识,低头默默听着。
午宴后便是各自结伴逛园子了,宜婷好容易才从一大堆“胭脂水粉”里杀出来,再看,哪儿还有沈月华的影子?
刚一松懈,牛皮糖似的圆玉公主又黏了上来,非要拉着她去看美景,烦不胜烦。
说到沈月华,她不喜欢贵女之间的唇枪舌剑,分明戒备万分,却还要装得跟亲姐妹一般热情友好,真真是想起来就令人作呕。徐依柔没能来,整个寿宴对她来说大多就是敷衍了事。
丫鬟们是不能带进宫的,沈月华独身一人,特意挑了少人的地方散步。
不过她忽略了一件事,地方越是偏僻越是适合做些不想被人知道的私密勾当,很不巧,又被她给碰上了。
老样子,这一双男女是躲在假山洞里的,男子一直没发声,倒是女方一诉相思之苦,缠缠绵绵的声音听得人腻得慌。音色略高,很熟悉,沈月华一听就知道是午前还同她叫板的采卉郡主。
“奴家已经许久没见许郎了,方才,就在方才奴家还被人欺辱。那个沈月华居然敢仗着大齐郡主的势头踩到奴家的头上,许郎,你可以替奴家报仇呢。”
没想到随便碰上个壁角都能牵扯上她,沈月华无语地摇摇头,刚想不动声色地离开,却听那男子终于出声:“自然要替你报仇,采卉对我这般好,我会护你一辈子。”
男子声音柔和,听着像是个深情之人,不过声音很熟悉,沈月华眼睛一铮:竟然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