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曾经试图刺杀自己的杀手,她当真没那么泛滥的圣母情怀。
有人敲门,丫鬟在门缝处一看,回头对顾呈瑜比了个手势。顾呈瑜走进旁边的耳房,沈月华看向缓慢打开的院门,进来的是沈夫人跟前的品画。
品画瞧见沈月华也是惊了一下,立刻笑道:“大小姐在这儿呀,都省的奴婢再跑一趟,温隆表少爷来府里了,夫人请您和少爷都过去呢。”
这时沈天赐也闻言走了出来,点头道:“我们随后就到。”
听明白了沈天赐话里的送客之意,品画也相当识趣地退出灝远轩。
“殿下。”沈天赐站在耳房前,恭敬地道,“葛先生打算写信回大齐,但琴妙姑娘是郡主身边的人……”他说着,偏头看了眼沈月华。
宜婷郡主吗?
沈月华心里微微一紧。只听顾呈瑜冷声道:“直接写!”
“遵命!”沈天赐又返回了内室,一会儿后出来道,“姐,走吧。”
主子不高兴,整个灝远轩的气压也是相当低,连杂扫的人都不敢弄出一点动静。沈月华思忖了好几番,还是将疑问压住了。
主母院内,温隆金刀大马地坐着,笑声几乎能把房顶给震翻。
“哈哈哈!华儿还是那个性子,一点儿都不饶人!好样的!”
这是说到了
沈月华幼时的趣事。沈夫人抿嘴微笑,太夫人却习惯性地撇嘴道:“有什么好,现在都没嫁出去。”她可还指着沈月华攀龙附凤,给沈家光宗耀祖呢!
“想娶华儿的人多了去了,是我妹子看不上!太夫人,不是随便个人都有这福气的。”温隆已经听说了宁远伯府的事,这话说得极其不给太夫人的面子,顺便也让沾沾自喜的沈星敏白了脸。
沈星敏的婚期马上就到了,要不是温隆来,她现在应该在闺阁里绣嫁妆的。
“隔老远就听到表哥在夸我。”沈月华走进来,依次向太夫人和沈夫人行了礼,坐到温隆旁边,笑道,“表哥今儿来可是有什么好事?”
“你这丫头,坏事还不能来了?”
“当然不能。”沈月华说得煞有介事,“要是表哥有了祸事,我定是要上门和你并肩作战的,哪儿还能等你上门?”
“哈哈哈!这话我信!”他大笑三声,以茶代酒敬了沈月华一杯。
沈月华爽气地回敬。
沈夫人见气氛正好,笑道:“昨儿就听二嫂说过了,隆哥儿有了一门好亲事,这趟是来报喜的吧?”
沈月华笑盈盈地看向温隆。
温隆无所谓般地摆摆手:“今儿主要还是来瞧三姑母的,那事儿就是圣上赐婚,连个人都没见着,谁知道好还是坏?”
“圣上赐婚自然是顶好的。”沈夫人微笑。
沈月华好奇地问:“谁家小姐有这个福分?”
沈夫人笑答:“秦家。”
“秦家?京城里还有姓秦的名家?”
温隆状似无所谓地道:“华儿有所不知,这秦家不在大陈,而是大梁的护国将军秦沪的嫡女秦瑶。”大梁此举的用意简直昭然若揭,笼络陈国最有用的将军,显然比娶个公主回去划算多了。
沈月华只是低头饮茶,心道:按照温阁老的想法,温府只做纯臣,绝不拉帮结派。那么这个秦瑶来大陈只能当个摆设,而且是那种一旦危急时刻必然会被果断弃掉的花瓶
。大梁这一步棋看起来高明,其实走得极烂。
然而此时此刻,内心真正受到震动的人,却是站在沈月华身后,默不作声的秦婉。
秦姓在大陈虽然没有什么有名的家族,但却是大姓,“秦婉”这个名字自然也很是普通,实在引不起什么怀疑。倒是在大梁,秦府是响当当的名门。
秦瑶,秦瑶……
什么时候,那个总跟在她身后声音甜美的小妹妹,也该嫁人了,还是以秦家嫡女的身份入别国和亲。秦婉紧咬嘴唇,直到口中出现了铁锈般的血腥味儿!
场面依旧和乐,不知道的人连连道喜,知道的人抿唇微笑。
沈月华和温隆对视了一眼,都明白了对方眸中的深长意味。
晚宴过后,温隆朗声告别。他在边关洒脱惯了,来来去去都是一匹马足矣,根本没什么下人随从。黄昏醉人,他兴起,直接拉过缰绳,出了城门,往京郊纵马扬鞭。
回京几日,许久都未曾这般恣意畅快!
温隆取下马侧酒囊,对着夕阳灌了一大口!
突然风过耳际,他脸色一凛,迅速转身并连连后退十丈,大喝道:“什么人?!”
一名身穿黑色劲衣的人仿佛凭空出现,黑布遮住了脸,但那双眼睛极是漂亮,而微微伏起的胸前也证明此人是名女子。温隆心里奇怪,这女子的武功路数倒是大梁的无疑。他负手而立,道:“本将从不打女人!”
“那今天就破例吧!”说罢,女子赤手空拳袭